“野生的也是我家的!这一片都是我们村的。回你老家采去!”旁边那男孩一脸傲娇,挥舞着手划了一圈像指点江山的架势。在志军和月季面前好像高人一等的样子,似乎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他微昂着头,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不知所措的兄妹俩,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讥诮冷笑的嘴角一边上翘,挤得一边脸上的肌肉鼓了起来。整张脸透出奸诈和猥琐和鄙视,透出骨子里的看不起。都不像是个孩子的脸。
“你们妈妈到底是疯了,还是给张家躲娃娃哦?”
大婶讥诮的语气也是同样的表情和眼光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志军和妹妹,那眼光好似刀子一样欲把别人剐一遍似的冷。那种眼光,以前在老家村子里也遇到过。
自从爸爸和妈妈离婚后,那些大人表面上说话客客气气,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但那种微笑里透出来的冷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丝暖意,只感觉寒意从他(她)的眼睛里倾泻下来,从头皮渗透进来,缓缓向下,到面部,到胳膊,顺着腿向下到每个脚趾直至到全身循环一遍后汇聚到了心里面,寒彻入骨,使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那种眼光就不是看正常人一样的眼光。他可以和志军身旁的小伙伴笑眯眯的正常神态说话,一转眼对志军就是笑容还僵在脸上,眼神已经变了,透出几许轻视。他也不是讨厌你,也不是鄙视你,也不是有成见,就是看不起你,就是歧视你。那种因志军的出身,妈妈的精神疾病和遭遇,因父母的离婚导致的歧视。以前还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做个样子,而当最亲的父亲都抛弃了母子三人的时候,人们也就不用装了。
志军本就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感觉到那种有别于常人的态度后,要默默的难过好多天。
老家都如此,何况这外乡!
志军和月季怯怯的站着,不知他们要怎样。这野菊花到处都是,种地的嫌它碍事,巴不得有人帮忙扯来扔掉。志军也只是摘花啊。
那女人走过来扒拉竹筐,已经采了有半竹筐了,能够晒一斤的样子。志军是想多晒点给奶奶带回去,奶奶没人帮忙干活肯定很忙没时间采。
“儿子,衣服脱下来!”志军和月季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婶把兄妹俩辛勤的劳动成果哗啦一下倒在地上,又扬起胳膊把空筐子扔出去好远。
“下次再让我抓到在我家地头筐子都给你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