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一忽然的沉默,坐在一旁的涂山箐见状,心中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心中满是慌乱,却不敢再贸然开口,只得静静坐着,喉咙因这尴尬的气氛,不自觉滚动起来,屋外的白泽随着屋内的静谧,心也跟着坠了下去。
韵一垂着目,脑中快速回忆起自己这一生,好似连出生都是错,就连活着都是侥幸,毕竟一开始连至亲是谁都不知晓,日日相伴的弟弟最终都恨不得将自己虐杀至死,想到此处手因用力过度,裙摆不自觉的被捏得褶皱不堪。
自己何曾敢奢望感情之事,只要能活着,就是了,而涂山箐,让她重活了百年之久,两人相伴的日子历历在目,不久前他在仙域为了救自己出来明显已经开罪了仙域,还险些毁了自己的姻缘....
此番洛尘已然找上门来,甚至不顾涂山箐的身份出手伤了他,若是自己再与他纠缠不休,日后必然是要害了他,若离他远些,他便回无事吧,想到这,随即冷静下来,眉梢眼角满是疏离,缓了缓神,终是抬眸望向涂山箐,声音冷清,仿若寒夜霜风。
“涂山箐,你会错意了,尘世茫茫,你我不过是偶然相逢的过客,短暂相融,终是要各赴前路,往昔种种,不过是命运偶然的安排,缘分至此,已无再多瓜葛,往后山高水远,不必牵挂,就此别过吧。”
言罢,韵一拿起布包,转身出门,衣袂翩跹,再不回头,唯留一抹决然背影,涂山箐仿若遭了雷击,整个人呆立原地,满是错愕与不信,额间青筋隐现,嘴唇微张却吐不出半个字,片刻,如梦初醒般,猛地拔腿追出门外,衣袂随风狂舞。
前脚才跨出门槛,抬眼便瞧见白泽静立在不远的路口处,望着走向他的韵一,涂山箐刹住步子,呼吸急促,双眼死死盯着白泽,似要将白泽看穿一般,满心的狐疑与震惊,拧成一团,堵在嗓子眼。
白泽在韵一出来后,便看到了紧追在韵一身后的涂山箐,从涂山箐的眼中看到那质问之色,白泽眼眸一转,并未理会,只静静看着韵一,心中猜测她一会,会不会也拿这套说辞来打发自己。
韵一见涂山箐追了出来,眉梢轻蹙,别过头去,率先开口,声冷如冰:“我方才所言,你竟半句都未听进?”
涂山箐身形一顿,上前几步,目光从白泽身上移到韵一脸庞,急切又不甘道:“我不信!你我过往桩桩件件皆是真心,怎会只是过客?一一,你若有苦衷,你告诉我...”
韵一冷笑一声,回视涂山箐,眼眸仿若寒星:“真心?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错觉罢了,我早有归处,有自己要走的路,何必纠缠。”
涂山箐面露惶然,双手不自觉攥紧,声音已然带了几分颤抖,眼神不自觉的向白泽望了一眼:“何处?”
韵一莲步轻移,拉开距离,神色决绝:“涂山箐,我心意已决,此后余生,桥归桥,路归路,你再这般,只会平白惹人厌烦,就此别过,望你自重。”
言罢径直拂袖而去,徒留涂山箐怔在原地,望着韵一和白泽远去的背影,满心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