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饭馆里哄堂大笑,连吃豆子的孩子都在笑,刘书生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酒杯,摸了摸身边小孩的头说道:“想听吗?”小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道:“想听”“那好,诸位听好”刘书生豪迈的说道,想了想说道“佛曰,酒肉是穿肠毒药”然后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我说,乃是解心之良方”又拿起了一杯一饮而尽,豪迈尽显,“喝前,思前想后皆苟且”刘书生又拿起了酒杯,凝视着酒杯“喝后,可天可地一狂生”又一饮而尽。说罢,放下酒杯“好!好诗!”
小孩子们大声喝彩,书生自嘲地笑了笑。戚若初听完,仔细打量着刘书生,这时周围人就开始议论开了,“这个刘书生并不是想象中那样酸腐,听着有些傲气”,“你是不知道,他家之前也是本地有名的门阀世家,只是从他的父辈得罪了郡府的高官,之后就家道中落了,到了刘书生这更是打压的更厉害,听说有人想举荐刘书生入士,到了郡府被直接打回了,并加以呵斥,说其识人不明,从此再也没人敢举荐了,哎,可惜了。”听到这戚若初对这位中年书生有了兴趣,只见书生忽而精神一振,身姿挺拔,他缓缓吟道:“静水深流隐暗礁,世事如棋局未消。”言罢,又一杯入喉,声音随之激昂“我自袅袅观世态,心无挂碍任逍遥。”眼里发光“郡府门前名利客,笑看浮华似梦飘。”突然若有所思顿住,眼里的光也淡了下来,然后笑着摸摸身旁小孩子的头,“小子,你来接。”小孩闻声害羞摇头笑着跑开,引得书生也笑了起来。此时戚若初已经对这位书生有了浓厚的兴趣。
这时酒已尽兴,书生也准备离开了,准备掏钱时发现钱包不见了,这时刘书生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店里是可以赊账的,并且老板也知道刘先生的为人,但是赊账两个字无法从刘书生口中说出,掌柜说道:“不方便今天就先……”刘书生马上接到,“别等明天,我家就在附近,我去去就来。”说罢急匆匆走了出去。
此刻,戚若初一行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戚若初喊小蝶和悟灵来到身边耳语了几句,小蝶按照指意把刘先生的酒钱付了,突然听见外面有骚动的声音,几人闻声出来查看,只见街上已聚拢了众多人群,大家都看向街角方向。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四周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低语的潮水。
“唉,这又是何苦呢?为了几亩薄田,搭上了性命。”
“县尉大人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苛捐杂税,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一个青年愤愤不平,声音虽低,却透露出强烈的不满。
“听说那家人是村里最老实的,从不惹是生非,怎么就……”一位妇人边说边抹眼泪,却被丈夫拽回了家里。
“土地,那是咱们农民的命根子啊!没了土地,咱们还怎么活?”一个中年汉子咬牙切齿,旁边的妻子赶紧捂住了嘴巴。
“可谁敢站出来说话呢?看看这周围,谁不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苦笑。
“快快散去吧,别让官差听见了。”
“就那刘书生不怕惹了麻烦。”
原来,为了填补财政空缺,县尉不顾民生疾苦,大肆增加赋税,使得百姓生活雪上加霜。土地,这赖以生存的根基,被贪婪的豪强低价掠夺,无数农民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今日这起悲剧,便是因一名男子拒绝出卖仅存的土地以偿还苛捐杂税,最终惨遭官府毒手。正如那些小声议论所揭示的,大多数人仍选择保持沉默,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戚若初走近看到刘书生跪坐在地,正试图救助一对母子,母亲年迈,儿子则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面容扭曲,显然两人已命丧黄泉。
在场的众人都远远观望,无人敢上前一步,生怕自己也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刘书生试图给予这对不幸的母子最后的尊严,用草席包裹遗体时,戚若初毫不犹豫地带人加入其中,他们几人合力将母子安葬于城外一处简陋却安宁之地,让逝者得以安息。
结束之后,戚若初的心里已经有了谱,折返回酒楼,派悟灵继续跟着刘书生。
走了一段路,刘书生突然拍拍脑袋:“坏了,酒钱还没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