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戚若初的声音突然提高,直视刘仁:“若先生真认为是天道,就不会管刚才那对母子了吧?”
刘仁脸色微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然若论其根本可归于‘不得已而为之’的天命之下,故草民的确认为这是天道。”刘仁不敢多言。
戚若初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老者饥寒交迫命丧黄泉,子女被迫不孝购毒鸩亲,老人终其一生未尝过白面,这是天道?本宫认为,这就是人道,是人心使然!”
刘仁面露难色,额头微汗,低声说道:“殿下息怒,草民所说确实是世间无奈的现状。但改变之路,荆棘满布,可能招来重重阻挠,也会有很多人因此丢了性命。殿下可曾深思?”
戚若初转过身来,目光如炬,语气坚定:“若改革之路,必以血骨铺就,我愿执此剑,斩尽荆棘。需人承担,我必一力担之。我非圣人,无其手段,也无其胸怀,但求无愧于心。佛家讲究因果,我不知我所做之事是善是恶,我只遵从本心,不管种下的是善业还是恶业,所有的业力我全接了,如果最后是我错了,就让这业火焚我身,我亦无悔,这就是我的道。”
说完,戚若初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不容置疑的光芒,立心表情很是震惊,随即变得坚定,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悟灵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小蝶在一旁泣不成声,连声劝阻:“公主,不要立下这恶毒誓言,奴婢不愿见您承受。”
戚若初摇摇头,苦笑中带着决绝:“有些火,不燃则熄,有些心,不坚则溃。我若不为,老者那最后的眼神,最后说的话,将成我的业火,不熄不灭,一直在我心中。”
此时,刘仁跪拜于地,声音铿锵有力:“殿下高义,令刘某五体投地。从今往后,刘某愿为殿下之护道者,誓死相随,此心不渝,天地可鉴!”
戚若初起身上前扶起刘仁,“先生请起,先生先介绍一下光武县的官员架构。”
刘仁说道:“县令赵德厚,但是年岁比较大,县丞周刑,是本县的实际控制人,县尉钱枭,是本县军方的掌控人,县监齐影。”
“先生我想掌控这座城,我该从何入手?”戚若初问道。
刘仁认真思考后回到:“属下认为应该先与县监齐影接触一下。”
但是戚若初心中想先接触县尉钱枭,因为她在中学学历史的时候有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她急迫的想要一把自己的剑。
与刘仁谈了一会,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小蝶说:“公主,我们先找一间客栈住下吧”,这时刘仁说:“殿下,属下虽家道中落,但是也有落脚的地方,如果殿下不嫌,可以住到属下家里”。
戚若初点头道:“住客栈有些事确实不方便商议,那就有劳你了。”
五人很快来到了城中一处住宅门口,虽然大门有些破败,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当时也是名门大户,进了院内一个人也没有,刘仁尴尬的说道:“我一人吃饭都有些拮据,所以下人都让我打发走了。”戚若初说道:“无碍,小蝶打扫出一间房来,明天你出去找些丫鬟侍女回来,立心师兄和先生明日随本宫去会会这县衙的各位大人。”
安顿完公主一行人,刘仁朝厢房走去,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他却丝毫没感到累。突然脑子里蹦出今日未做完的诗,喃喃道:“郡府门前名利客,笑看浮华似梦飘,待得云开见明月,一飞冲天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