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熙如遭雷击,瞬间哑口无言。他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内心翻腾着惊涛骇浪——既有被当面质问的慌乱,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困惑与不解。
记忆中的东方芪宛如一泓清泉,温婉动人,善解人意。她不仅医术了得,还拥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即便偶尔流露的俏皮更是为平淡生活平添几分韵味。然而,眼前这位咄咄逼人的陌生人,又怎能与那位谨守礼教、深得民心的闺秀画上等号?
沈景熙望着东方芪,恍若隔世。他试图在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寻找往日的温柔,却只看到了冷若冰霜的面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一时难以适从,只能在心中苦苦思索该如何化解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你我的婚事是由韩贵妃牵头的,虽然没有陛下亲笔御赐,但也是上了御前的。”东方芪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但她的眼神却更加坚定,“沈景熙,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沈景熙脑子混沌,一时难以理解东方芪的话。她是要借皇室权威讨个说法,逼自己履行当年的婚约吗?
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相识于微时,印象中东方芪从小就喜欢缠着自己,对自己肯定是有感情的。
想到这里,沈景熙突然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能妥善处理此事。再娶一个也未尝不可,更重要的是她背后的东方家乃大周的首富,娶她百利而无一害。
即便她父母已遇害身亡,可东记的生意遍布四海,沈景熙相信东方家族仍实力雄厚。况且她在京中已无依靠,而自己作为伯爵府嫡长子,日后是要继承伯爵之位的,地位、家世、尊荣在京中都能排上名号。
沈景熙坚信,自己是东方芪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他厚着脸皮朝她走近两步,“阿芪妹妹,我自知有愧于你。得知你还活着,我、我很高兴。先前是我疏忽了,忘了重要的事。”
东方芪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
沈景熙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我愿意……我愿意迎娶你过门,弥补之前的过错。”
东方芪的脸色骤变,眉头轻挑,质疑道:“娶我过门?以何种身份?是抛弃刚为你诞下女儿的平阳郡主,以正妻之位迎我,还是将我纳入妾室?”正厅欢声笑语不断,她心知这是为伯爵侯府新添的小孙女而庆祝。
“阿芪妹妹,你听我说,我无由休妻。”沈景熙面露难色,“但我保证,绝不会以妾室之礼娶你。你的家世虽不及平阳郡主显赫尊贵,但你的娘亲是大周朝首位女统帅,外祖父又是威名赫赫的长庆侯,满门忠烈。我若娶你,必以正妻之礼相待,你与平阳郡主地位相当。”
“地位相当?”东方芪冷笑,“她是皇族贵女,出身高贵,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沈景熙急忙安抚道:“是我对不起你。她在与我成婚前就已知晓我与你的婚约。不过她还算大度宽容,我能说服她的。何况,禹都中的世家子弟多有妻妾,这并非罕见。”
“所以,早在两年前你便已经在为日后多妻妾铺路了?”东方芪冷冷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