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侯府大火,东方芪眼眶泛红,当时府上管家、下人,甚至她的贴身嬷嬷和从小便陪伴她的贴身女使明月,都葬身火海。
东方芪强忍悲痛,追问道:“那场大火是梁王指使人放的?”
萧子芙摇头,“我不知。我只知那场大火来得蹊跷。后来我曾问过父王,他也未曾承认。所以,我也不清楚那场大火究竟是否出自父王之手。”
叶明哲道:“继续说下去。”
萧子芙双目无神,缓缓道:“父王让我嫁给沈景熙,无非是看中了伯爵府在世家中的影响力和财富。他知晓你的陪嫁交由沈景熙打理,每年都有稳定的收益。于是他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万两的彩礼,之后又令我设法在伯爵府掌家。为此,他不惜买通府医,让伯爵夫人薛氏大病一场。”
叶明哲步步紧逼:“那么,那些银钱究竟去了何处?”
萧子芙目光如寒冰,一字一顿道:“被父王挪用,运往西南,交到了我那大哥萧子岩的手上。他们图谋已久,只怕早已布下了惊天大局。”她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叶大人,我的案子已涉及谋逆,你的权限恐怕不够审问于我。”
叶明哲闻言,神色愈发凝重,眉头紧锁。
东方芪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道:“萧子芙,你该感激陛下没有直接将你交予大理寺或明镜司。若真到了那两处,你身上怕是再无一处完好。你当感念陛下仁慈。”
萧子芙闻言,突然仰天大笑,目光如炬地盯着东方芪,“东方姑娘当真以为咱们的陛下仁慈?”她冷冷道,“他若真仁慈,何以忌惮你母亲手握重兵?他若真仁慈,为何任由你父母惨死至今真相不明?他若真仁慈,为何不早早放父王就藩,反而由他在禹都另觅出路?”她嗤笑一声,“仁慈?东方芪,你还真是天真得可怜。”
叶明哲见状,连忙转移话题,“说回正题,去年正月底你所生的女娃,是杨仲喜的血脉?”
萧子芙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迅速点头承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正是。那孩子一出生,我便跟沈景熙找了个由头打发去了慈安堂。我本就厌恶杨仲喜那个糟老头子,又怎会喜欢有他血脉的孩子?”
随后,叶明哲又详细询问了银钱运输的途径和具体用途。萧子芙摇头,“我只负责将银子交予梁王府,其他事宜,都是父王亲自安排。我一介妇人,父王又怎会让我知晓这等机密?”
最后,师爷让萧子芙在供词上画了押。
三人离开之际,她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叶大人,我……我能否见上夫君一面?”
叶明哲闻言,看向东方芪。东方芪微微点头。
叶明哲沉吟片刻,道:“本官会将你的请求转告沈景熙。若他应允,自会安排你们见面。”
萧子芙闻言,唇角微扬,连忙叩首,“多谢叶大人成全!”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知是喜是悲。
叶明哲挥手示意狱卒将萧子芙的牢房上锁,转身向外走去。他压低声音,对东方芪道:“此案牵连甚广,本官权限有限,只能审到此处。我会立即拟写审案奏疏呈予陛下,由陛下定夺是否移交大理寺或明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