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折腾下来,把舒云下乡的心思快折腾没了。
两人灰扑扑地拿着农具回了筒子楼,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周围围了不少邻居。
“真是可怜啊,去的时候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活生生的,现在却连人都回不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是啊,怎么会溺水的,不是说王香会游泳的吗?怎么会在湖里溺水,听说整整在水里泡了一夜,王家父子两个已经赶过去了,还不知道姑娘的遗体能不能带回来。”
舒云听得后怕,原主的记忆里有王香这个人,是个活泼爱笑的女孩,前年下乡去了,没想到再听到她的消息确实噩耗了。
物伤其类,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手一抖,钉耙落地。
算,算了吧,地!她再也不耙了,下乡她也是下不了一点。
她泪眼汪汪地望向沈如君,“要不咱们还是相亲吧。”她突然觉着相亲也很不错来着。
沈如君速度很快,第二日没让她睡个懒觉,一把拉她起来,风风火火道:“正好,云云,你跟我去见一下媒婆,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尽早定下来我也安心。”
沈如君也被昨天夜里的消息吓得不轻。
沈如君塞了个果篮给舒云,拉着她就往外走。舒云被拉得跌跌撞撞,终于到了马路上停了下来,舒云直喘气,额头出了层汗,“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哪突然了,咱们先见见媒婆,把我们的要求说给媒婆听,找对象又不是挑白菜,说要就能有?不得有物色的时间嘛。”
她说着话打了个哈欠,皮肤白两个黑眼圈格外明显,眼白泛着血丝,让舒云脱口而出的拒绝说不出来。
“我们要见的这位媒婆姓王,你喊她王阿婆就行,在咱们城南一块很有名,好些都是她做媒的。当年,我和你姨父也是她撮合的。”
在沈如君絮絮叨叨中,两人穿过马路,拐进一条弄堂小巷。
正是晨起时分,小小的巷子里热闹极了。妇女、老人拎着马桶、端着洗衣木盆,小孩挎着布包赶去上学,青年骑着二八大杠穿过,全部拥挤在了窄窄的小巷中。
有人生火的炉子被搬到外头走廊,芭蕉扇一扇,袅袅青烟飘散而上......
街坊邻里熟门熟路的,乍看见新面孔,又是个漂亮的姑娘,不免引起大家的注目。
迎着瞩目礼,舒云拎着果篮与沈如君来到一栋墙体斑驳的筒子楼,爬上二楼,入眼的是一个个土灶台,不宽的走廊过道被挤压得更加逼仄,几乎要没有下脚的地方。
沈如君顺着记忆敲了敲门,房屋不隔音,门内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舒云看到门开出一条缝,一名老妇人警惕地看着她们,“谁啊?”
“婶子,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沈如君,您当时还给我做媒的?您还有印象吗?”
王媒婆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会,余光看到舒云手上的果篮,脸色缓和很多,将屋门打开,“进来吧。”
人一进来,舒云听到房门“砰”一声关上了,这,给她一种进来贼窝的错觉,未免谨慎过头了吧?
舒云一时没控制住怀疑的表情,沈如君暗悄悄拉了拉舒云的衣袖,“注意点。”
她笑着看向王媒婆,将果篮往前一推,开门见山:“好久没见婶子了,您还是和十几年前那样年轻,一点不显老。”
女人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即使知道是场面话也不例外,王媒婆笑得眼角都是褶皱,嘴角的媒婆痣也一动一动的。
沈如君再接再厉,“不知道婶子如今还做媒吗?我这次过来是想请您给我这个外甥女做个媒。”
王媒婆专业保媒二十多年了,近到街坊邻里,远到整个城南片区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待嫁姑娘和年轻小伙。
舒云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家境好、长得好、学历高,要是早几个月过来,王媒婆能打包票,肯定能做成,但是现在嘛,父母的问题,子女哪里就能摘得干净呢?
人家只要知道舒云家中的情况,亲事铁定得黄,她一脸惋惜地看着舒云,“不好找啊。”
沈如君:“不好找才找的您啊,您有真本事又有人脉,咱们街坊邻里哪个不知道保媒要找王桂花的。”她边说边给王媒婆塞了个红包。
王媒婆两根手指捻了捻红包的厚度,笑容真切多了,“我和你也是老交情了,你信任我,我肯定给你办,不过咱们得提前说好了,你外甥女的情况你也知道,老婆子我不能保证一定成的。”
沈如君:“这是一定的,麻烦婶子多费点心思了,她父母都去世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她一个人被欺负。”
王媒婆打量着进来后一直乖乖巧巧坐着的舒云,大眼睛、柳叶眉、精致小巧的鼻子,屁股也够翘,就是瞧着病恹恹的,脸色不大好啊。
“说说看,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