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鸭先知。
春雷炸响,刚转过年,时刻在探知水温变化的沈知言立时就有了反应。
以剧团为挂靠单位,注册开了家副食店,副食店旁开面馆,店后磨豆腐。
前店后厂,颇具气象。
“黄主任,您先来。”
牌子挂好,沈知言请黄正大剪彩。
“呵呵,还是大学生有本事,说搞还就搞起来了,看样子红火可期呀。”
“黄主任才可期呢,听说要高升?我还没考试呢,距离大学生可还远。”
“我还不知道你,前年就考上了吧?为了那俩娃,没有去上罢了。”
“哪有。”沈知言否认。
前年恢复高考,他就冒名小试了下。没想到还真成了,不过,他没去。
今年倒是要再做冯妇了。
客套中,黄正大剪了彩。
胡三元一身中山正装,难得和气地过来,请黄正大去扯牌匾上的红绸。
因为沈知言的搅和,胡三元始终没能上台敲戏,除了关键时刻偶尔显圣过把瘾,再没回过戏台;也是因为沈知言的参与,原本的炸炮事件没有发生。
如此,安安稳稳的过了三年。
宁州县剧团劳动服务公司的牌子刚挂上,胡三元就走马上任,当了经理。
试营业期间。
上游打通了粮站、食品公司,不缺粮食副食;下游打通了九岩沟,不缺新鲜蔬菜杂粮小食,副食店货源充足,甚或很多还不要票,生意红火;豆腐坊有充足豆源,一边供应副食店豆腐各种豆制品,一边供应面馆,供不应求。
面馆有粮食有蔬菜有豆腐有肉,亦有九岩沟油坊提供足够花生油,刀削面大肉饺豆腐菜,试营业就三剑震宁州。
总之,胡经理未来日子好过得很。
一年前他与胡彩香正式结婚,劫过灾消,功德圆满,正是志得意满时候,加上郝大锤幡然悔悟,重新拜师,若非还不能上台,胡三元已觉人生无憾了。
郝大锤不悔悟也不成。
张光荣临走前的那场架,郝大锤为护双手,腿上受了重伤——张光荣数年不敢回宁州,原因正在于此。也正因感知到郝大锤护手的真正原因,沈知言出手,帮他治好了腿,虽终是因伤成了鬼脚七,但除过走路姿势不好看,倒也不影响行动,反而利落得超过大多数人。
不管郝大锤是不是真心悔过,反正就凭他护双手的初衷,沈知言给了他这次机会,经他做工作,黄正大抬手,郝大锤再进县剧团,重新拜师,成了合格敲鼓佬,也算圆了他要让人正视的梦。
师徒俩算是终于修成正果。
黄正大看过来请人的胡三元,跟在胡三元背后的郝大锤,也不由嗟呀。
他把胡三元摆治得不轻,郝大锤把胡三元摆治得也厉害,胡三元反手又收拾他黄正大,三个人相爱相杀好几年。
不想终于被大学生给结了扣儿。
“还真是转眼沧海变桑田呀。”
“黄主任要赋诗?”
“滚蛋,胡三元你个狗日的,别人不知,你还不知我黄正大几斤几两?要赋诗也是大学生来,咱都是些吃货。”
“不定黄主任变……”
“黄主任,咱还是先揭幕。”沈知言指周边围着的胡彩香他们,“瞧呀,大家都等急了。”黄正大看胡三元,“还不如个孩子。”言罢,举步去门旁揭幕。
“噢……”米兰忙指挥人撒彩花。
易青歌易青娥楚嘉禾带头撒花,一时间彩纸缤纷,飘飘落下,就是不知谁别处心裁夹了花生,砸得黄主任生疼。
“那个,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