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一脸悲泣，妇孺哭哭啼啼。

不是遇上了难事，就是寨子里死人了，一边往里走的向阳，心里头顿时不安。

“嘟嘟，你回来了，没事就好。”

终于见到期盼中的身影，向阳一把上前拉住他激动说道，因为今年开猎节报废了整个祭祀团队，嘟嘟作为清风寨的代表，出门个把月都在夷族圣墟参与全族大会。

大殿里此时乱糟糟，向阳见他依旧愣神中，就摇晃胳膊追问：“怎么没见到老爹身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向阳，老爹...老爹停放在后堂，长辈们正在为老爹最后一次洗礼。”

回过神的嘟嘟，红着眼眶对向阳说道，“老爹...他去了，今晚吃饱喝足后永远走了。”

“啊！”

再次听到类似的说法，向阳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后知后觉，他当场就明白什么意思，惊叹一声后向阳重重坐在椅子上。

“老爹走了啊，老爹走了啊......”此刻，他空落落的心中容不下其他想法，就这么麻木般的低声反复念叨。

人活两世，两世都活成了孤儿，没怎么感受过家中老人的温暖，话语并不多的老爹却给他带来独一无二。

那份支持，那份信任和开明的态度，让他这个外族陌生人都没机会感受下异国他乡的险恶。

“汪！”

大黄狗同样悚然一惊，挤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这个结果，明明白天中老爹和向阳视察麦田，一路还有说有笑，意外和惊喜，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很难知道哪一个先发生。

它扫视一下眼前两人，犹豫着要不要独自回去搬装备，可又考虑到十里尚且不同俗，就暂时打消了想法。

过了半晌，向阳重新打起精神，问道：“我不了解你们夷族的丧葬风俗，嘟嘟，你帮我详细说说，我也好做些准备。”

“外面已经在准备木柴了，一会老爹洗礼完毕就进行火葬，然后在鹰嘴崖上将老爹的骨灰撒进峡谷。”

嘟嘟三言两语解释完，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老爹走的时候很安详，想必是心里也没有遗憾了。”

“没有遗憾吗？”

向阳不由得心酸，心中苦涩的想着，仅仅只差半个月的光景，老爹就有机会吃上一顿饺子。

“为什么这般匆忙，不等到天亮吗？”向阳猛吸一下鼻息，问道。

“我们夷族讲究生死都归大力神王管辖，人一旦死了就尽快送往那边，好及时为大力神王做事。”

“啊？！”向阳吃惊的是见识了真正的牛马，连死人都不放过，其他牛马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然而，他却意外听嘟嘟反问道：“向阳，你从外面世界到来见多识广，你说真的存在大力神王吗？”

向阳盯着嘟嘟有些不好受，看起来开猎节上的踩踏事故，对他影响颇深。

这样的问题，仿佛也是向阳自问，世间真的存在神仙吗？

若没有神仙，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不同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大黄狗其实已经算是神仙。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面对嘟嘟坚持的眼神，向阳想了想回答道，“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世人从古至今笃信这点，绝非空穴来风。”

“神仙定然是存在的，夷族的大力神王也存在，之所以轻易不插手人间事务，想必天道威赫也在约束着他们吧。”

“是这么个道理，神仙也要顾及因果。”

想通了后，嘟嘟周身似乎一下轻松许多，竟有心思打趣道，“我看你和笑天，就像是化身凡间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