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边缘的木柜上,整齐叠放着几套闲置的被褥。
沈天枢快步至木柜旁,挨个捏了捏,皆是质感粗糙。
对比之下,尸首旁的灰青色褥子倒显得格格不入。
莫不是作恶的人带来的?牵强。
有机会应问问黄老淫贼,保不齐他们业内有这号怪癖之人…
李捕头为何偏偏带这个走?因为舒适故而打算占为己有?牵强。
回望。
李捕头拨动少女头颅,定睛瞧了瞧脖颈处。
又站上凳子,探手在房梁上抹了一把灰。
简单瞄一眼,拍了拍手道:“这家女子是悬梁自尽的,案子可以结了。”
多少有点本领,可这是重点吗?…沈天枢眼珠子瞪得溜圆。
有意将女子手腕处淤青露出,就是为了彰显其被欺辱的信息。
如今这么草草结案,这少女的冤屈诉向何处?
沈天枢不顾‘自己’痴愚的人设,跨步向前,抬起少女手腕,朗声道:“李捕头,这女子明显受了凌辱。”
李捕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反常态的沈愣子,沉声道:“那是另一件事,此案已结。”
“啊?”
“回衙门查查户籍,通知亲属来收尸。”
沈天枢愤怒地看着如此办案的捕头,强压火气,“即便是另一个案件,总要查查吧?”
李捕头冷眼回望,“你今日有些话多,没有人报的案件,查他作甚,吃饱了撑的?”
好好好,我自己查…扭过头。
李捕头有些好奇,围着沈天枢走了半圈,疑惑道:“你面露疲惫之色,这大清早的,不像刚睡醒的样子,昨夜作甚去了?”
查案呗,呃…沈天枢嘴角强行勾出弧度,“没干什么,在家睡觉来着。”
李捕头又绕半圈,“不对,不对,这红衣女子,不会就是你造的孽吧。”
毁谤呀…沈天枢面露尴尬,连连摆手:“不是,怎么可能,李捕头不要开玩笑。”
李:“报案人都能让你弄丢了,难不成你就是报案人?”
呃,让你蒙对了…摆手。
李捕头审犯人一般的语气,“自己犯案,而后自己再报案,以洗脱嫌疑。”
甩手如抛球,“走,跟本捕头去这小子家中查一查,看看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打入大牢。”
“喏。”,众捕快异口同声。
这怎么还惹祸上身了呢…咬唇。
……
正午的阳光如瀑。
云梦溪旁,古树,茅草屋。
“就是这里了。”,一位捕快道。
“都说沈愣子取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妻,真想进去看看。”
“我见过我见过,特别美,天仙一般。”
“这沈愣子,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捕头浅笑,掌心向下摆动,示意大家停止话题。
“你们几个看住沈天枢,别让他跑了,本捕头亲自去屋里与小娘子问一问。”
提了提嗓子,在众人的羡慕眼神中,走向茅草屋。
咚咚咚。
“小娘子,在家吗?”
“谁呀?”,柔嫩的嗓音传出。
“县衙李捕头。”
俄顷,门开。
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拉开门,微笑迎接。
少女脸型完美,粉里透红,柳蹙的弯眉极为勾人。
李捕头嘴巴大张,仿若见到稀世珍宝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