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头自怀中拿出白面馒头塞入口中,咀嚼轻柔,眉头紧锁。
这位姑娘不可小觑。
赵祈灵蹲在两排脚印交合处仔细打量,时而抬头望向书房,时而抬头望向卧房,俨然一副专业的捕快模样。
忽地,眯眼望向站在一旁的沈天枢那双滂臭的帆布鞋。
一把抓住脚踝,拉向自己身前。
发愣的沈天枢单只脚一蹦一蹦地配合移动。
帆布鞋置于脚印上方,严丝合缝。
赵祈灵的视线沿着鞋面滑向嘴巴微张的沈天枢。
邢捕头同时停止口中动作,呆望向此处。
“这不可能是我留的脚印,开什么玩笑,昨日林教头大寿,我喝得不省人事,精锐营的弟兄们都看在眼里。”,沈天枢眼仁忽左忽右。
“本姑娘问你了么”,赵祈灵言语犀利。
“你问不问也是这么个情况,跟我脚掌一样大小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凶手。”
赵祈灵站起身,拍拍手,“本姑娘已经推导出犯案过程。”
“愿闻其详。”,战御风期盼地眼神闪烁。
赵祈灵伸手指向脚印,推理开始。
刺客甲跳入院中,直奔书房。
发现书房不是卧房,于是换一个房。
找到府尹大人卧房,勾手召唤刺客乙。
刺客乙直奔卧房,下毒杀害。
“提问,刺客甲为何不自己下毒?”,沈天枢嘴巴大张,手扶太阳穴。
“因为刺客甲没带毒呗。”,赵祈灵嫌弃地一瞥。
“那为什么不是刺客乙去找府尹大人?”
“你真愚笨,当然是因为刺客甲身法更好,不容易被发现呗。”
“刺客甲身法这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带毒。”
“他忘了呗。”
“他想着带刺客乙来,让刺客乙带毒,却想不起来自己带毒?”
“一个人容易忘,两个人都想着就不容易忘了。”,赵祈灵嫌弃地又瞥一眼。
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且凤雏的逻辑还能自洽….沈天枢双手拍打面门。
“邢捕头,还有馒头吗,我想噎死自己。”
战御风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赵姑娘说的有道理。”
硬捧吗?….沈天枢咬牙握拳,脸颊憋得通红,“哪有道理。”。
“不然怎么解释有两道脚印?”
一道光闪过,沈天枢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上帝视角,而他们是不知情的,有此推论再正常不过。
赵祈灵扭着猫步踱来踱去,忽地面向沈天枢,眯眼道:“昨日林教头大寿,精锐营的男子却有大量饮酒,但这一切,正好被你加以利用,意图不轨。”
怎么苗头又指这来了….“慎重,赵姑娘慎重分析。”
赵祈灵猫步走来,步步紧逼,“营地大门在训练场西北方,宿舍在训练场正东,你早上出现的方向,分明是刚从大营外面回来。”
有点水平呀,肌肉发达不应该头脑简单吗….
赵祈灵又逼一步,“你假意喝大了酒,蒙骗所有人,夜里来此处行刺,是也不是!”
你猜中了前头,没猜对结局….沈天枢尴尬一笑,举手道:“我有个问题。”
赵祈灵扬起脖颈,“你说吧,看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如果我是刺客甲,那么刺客乙是谁?”
赵祈灵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战御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摇了摇头。
噌,邢捕头腾空飞起,丢弃手中馒头残渣,顺势掏出腰刀直指沈天枢,落地质问:“说吧,你的另一个同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