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嘎啊,嘎啊。
巨兽的尸体引来了大群的火鸦,在火热的上空盘旋。
巨兽旁,是六神无主的赵祈灵。
她只知眼前的男子吃了熊胆,却不知其为何会双眼翻白,如中毒那般。
她不再嫌弃男子身上的污浊脑花,将其抱在怀中。
一双抖动的玉手在其鼻下探了探,一息尚存。
“喂,你醒醒。”,“醒醒”
她不住地摇晃着男子的脑袋,希望其尽快醒来。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故意吓我的。”
她嗓音颤抖,试图与男子对话,却得不任何回应。
“你再不起来,我就不客气了。”
她似气似不甘,狠掐男子大腿跟腱,无用,
她知道这是装不出来的。
她搂紧男子脑袋,按压人中,亦无用。
再探鼻息,似乎更加微弱。
一滴泪珠在她眼里打转,她是武人,她不会哭。
她仰面朝天,祈求苍天般大喊,“起来!”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吓跑了等待觅食的火鸦。
她眼眸一闭,片刻,再次睁开时,眼神坚毅。
她站起身,将男子抗在肩头。
留在这里无济于事,尽早下山,或许还能医治。
她不再顾忌大小姐的端庄形象,腾起健壮如牛的肌肉,飞快地跑向山下。
周遭的一切,丢帧一般模糊不清,她也不愿看清。
天色与其焦急的内心似乎有意作对。
越是焦急,越是暗淡。
不知过了多久。
山下镇子里的医馆吹灭了打样的烛灯。
正要插上门板时,她及时赶到。
“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求求你大夫,我给你双倍的银两,求求你。”
“明日再来吧。”
“三倍。”
“不,五倍。”
她粗壮的手臂紧抓木门,无处宣泄的劲力震得木门嘎嘎作响。
大夫轻叹一声,请进屋内。
放下气息微弱的男子,立即伸向怀中,一张张的拿出银票。
“大夫,只要你将他医好了,要多少银两我都给你,如若不够,我回家取给你。”
大夫又何尝不想赚钱,却是一边把脉,一边不停叹气。
既叹男子无救,又探大把的银两赚不到手。
最后一声深叹,摇了摇头,“此人无药可医,能否扛过今日,就看他的造化了。”
她双眸空灵,颤声道:“大夫,您再想想办法,或是,您可知道谁人可医好他?”
“此人脉象乱作一团,若非筋骨尚好,恐怕早已一命呜呼,此地怕是无人可医。”
“大夫,求求你了。”,她抓着大夫手臂,哀声祈求,身为大小姐的她,何时做过这等求人的事儿。
“并非老夫不愿,却是无能为力,另寻高明吧。”
她双眼尽润,面色坚毅如铁,扛起男子走出医馆大门。
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不知何去何从。
她想起了男子与她之间的趣事,正如父亲追求母亲时那般无礼,那般令人记忆犹新。
她不希望男子就这么撒手人寰,可她无能为力。
她的无助感像是一滴混入水杯中的墨汁,顷刻间杯中尽染。
醒醒吧…
她在心底不住地呐喊。
许是苍天听到了她的祈求,亦或是男子命不该绝。
随着男子身子微颤,道出一声:“冷”。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久违的微笑,转瞬即逝。
她扛着男子一路跑到客栈,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并在后房取来大量的木炭,在客房内燃起一盆又一盆的炭火。
客栈的小二、掌柜的先后来此,或阻挠,或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