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祺安心中明白,与这县官多费口舌也是徒劳,他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
就在衙役们准备将许祺安拖往刑房之时,不知是幅度大了,低了,只见一枚散发着幽光的侯府令牌“哐当”一声从许祺安的怀中落在了地上。
令牌上的纹路精致而威严,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敬畏的光芒。
县官原本嚣张的神情瞬间僵住,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枚令牌,脸色变得煞白如纸。
紧接着,他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猛地从太师椅上跳起,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官服,连滚带爬地来到令牌前,双手颤抖着将其捧起,仔细端详,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侯府令牌,这……这可是侯府的令牌啊!”
随后,县官转过身,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谄媚至极的嘴脸,对着许祺安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哎呀呀,误会,误会啊!大人您早说您是侯府的人,小的哪敢如此无礼啊!快快快,给大人松绑,看座,上茶!”
衙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但看到县官那急切的模样,也赶忙七手八脚地为许祺安解开枷锁。
许祺安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定,县官则在一旁陪着小心,不停地询问着侯府的情况,试图拉近关系。
许祺安只是敷衍地应答着,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枚令牌上,思索着这背后的深意以及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县官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判:“今查明,许祺安公子铲除地龙帮乃替天行道之举,实乃有功。那地龙帮恶贯满盈,鱼肉乡里,死有余辜。许公子此举为我镇除一大害,当赏!”
言罢,还命人取来一些金银绸缎,欲赠予许祺安。许祺安皱了皱眉,摆了摆手:“我之所为,并非为了赏赐,只是不忍见百姓受苦。”
方忌在一旁看着这戏剧性的转变,心中暗自冷笑。
县官见许祺安不肯接受赏赐,又赶忙说道:“公子高风亮节,实令下官钦佩。那地龙帮的余孽,下官定会全力缉拿,定不让他们再有机会为祸。”
许祺安站起身来,说道:“既已无事,我便告辞了。”
说罢,带着方忌离开了衙门。
刚出衙门,许祺安便停下脚步,转头对方忌说:“为什么这么做?”
方忌扑腾了几下翅膀,缓缓说道:“没有为什么,今天县官还会登门拜访,把礼给收了。”
许祺安眉头紧皱,满脸疑惑:“收礼?这是何意?我本就不是为了钱财,何必收下这些?”
他贵为北凉小侯爷,缺这点钱?
方忌却不慌不忙,黑豆般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神秘:“你莫要多问,且听我安排便是。这其中的缘由,日后自会知晓。”
许祺安虽满心不解,但出于对方忌的信任,也不再言语。
回到住处后,正如方忌所言,没过多久,县官便带着一众随从,抬着各种珍贵礼品,满脸堆笑地前来拜访。
“许公子,这是小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务必收下。公子此次为我镇立下大功,这些薄礼实在是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啊。”
县官点头哈腰,眼神中满是讨好。
许祺安看向方忌,方忌轻轻点头。
许祺安无奈,只得收下礼品。
县官见状,笑得更加谄媚:“公子果然豪爽。日后若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小的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又寒暄了几句,才带着随从离去。
待县官走后,许祺安迫不及待地追问方忌:“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忌在屋内踱步,缓缓说道:“这官场之人,最看重的便是利益与权势。你不收下礼品,他心中定会不安,以为你对他有所不满,或是另有所图。收下礼品,反倒让他觉得你已接受他的‘好意’,暂时不会再找你麻烦。而这些礼品,日后也可成为我们在这小镇行事的助力,必要时,还能用来牵制这县官。”
许祺安沉默了,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将军教他习武兵法,可……如今他又多了名老师。
想到此处,许祺安不禁苦涩一笑。
方忌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飞到他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这世间的学问,并非仅在书本与战场。在这复杂的尘世中生存,需懂得诸多周旋之道,你慢慢便会领悟。”
许祺安轻轻叹了口气:“我本只想仗剑天涯,除暴安良,却不想被这诸多琐事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