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渐西,余晖为连绵山峦勾勒出一道金边,恰似金纱轻覆。
山风渐凉,携着木叶的清香与归巢鸟儿的低语,拂过脸颊,撩动发丝。
林间,暮霭沉沉,幽影斑驳。
归鸟匆忙,翅尖划破渐浓的夜色,啼鸣在山谷间萦绕,似在诉说着日间的奇遇。
远处,山泉叮咚,与晚风应和,奏响一曲幽婉的和声。
峰巅之上,残阳如血,将天空染得一片绚烂。
云霞似火,肆意蔓延,与黛色山峦交融,宛如一幅天然的油画。山径蜿蜒于暮色之中,落叶堆积,踩上去沙沙作响,似是时光的低吟。
方忌吃过了虫子飞回,瞧见了还在熟睡的许祺安,有些恨铁不成钢。
几步上前,踩在了他的脸颊上,正准备发力,就被他随意的拨开:“嗯~小鸦,别闹,痒!”
方忌脸阴沉的可怕,自己出生入死,他倒好睡的这般香甜。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震飞了早已归巢的鸟儿。
“谁!谁!谁打我?”
许祺安捂着脸,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不料方忌踩着他的肩膀,头歪着:“小子,你TM挺能睡啊?”
许祺安见状,回了神反驳:“我都赶一夜路了,本就困的不行,这荒郊野岭的,又惬意的很,我就……”
被这话整沉默的方忌索性不再理会他,扑腾起翅膀飞到了马背之上,卧着身子。
“去把林子里的尸体上的白银取了。”
许祺安极为听话地走向树林,每一步都带着些许疲惫的拖沓。
他的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略显孤寂,四周的静谧被他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打破。
走进树林,那股血腥与死亡的气息仍未完全散去,他强忍着不适,在尸体间搜寻着白银。
手指触碰到那冰冷金属时,竟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这山间傍晚的寒意。
当然,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杀人哪是一次两次就能适应的?
终于取完白银,许祺安将其小心收好,然后牵着马缓缓走上官道。
此时,夕阳已彻底没入山后,天边只余下几缕黯淡的余晖。
就在他心事重重地赶路时,一阵车轮滚动与马蹄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许祺安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马车正缓缓驶来。
那马车队伍颇为壮观,为首的马车雕梁画栋,车帘随风轻轻晃动,似在遮掩着车内的神秘。
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毛色在暮色中仍泛着光亮,马鬃随风飘动。
后面的几辆马车虽稍显逊色,但也个个结实大气,车身随着道路的颠簸而微微摇晃。
赶车的车夫们稳稳地坐在车辕上,手中的马鞭不时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声响,吆喝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
许祺安下意识地拉紧缰绳,将马往路边靠了靠,准备让车队先行通过。
方忌在马背上也警觉起来,黑豆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驶来的马车,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似在警告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忽的,一辆马车的窗帘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景物。
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女生探出了头,瞧见了许祺安。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灵动,打量了许祺安片刻后,脆生生地开口道:“喂,这位公子,这是要去往何方呀?”
许祺安微微一怔,抬眼望向那女生,只见她面容姣好,眉眼弯弯,似带着一抹笑意。
许祺安忙拱手回道:“在下只是随意赶路,并无特定去处。”
正经人可不会报自己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