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到底是怎么了嘛?忽晴忽阴的,雨都快下了一整天了。看来今天店里是没什么客人来吃饭,住宿了。”掌柜叹了口气,望着那连绵不绝的雨势,无奈地朝店里吩咐道,让伙计准备打烊。
很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计扛着几块长木板走了出来,将木板竖立起来。店门上下都有凹槽,伙计熟练地将木板从一侧一块接一块地滑入,店门逐渐关闭。
就在店门快关的差不多了,只剩两块木板未装,伙计刚把其中一块木板竖起来,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伙计定睛一看,来者是一个少年,身穿黄色长衫,全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连忙招呼少年进来,并大声呼喊掌柜。随即扯下腰间的布巾,先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尘,又用衣袖仔细地擦拭了一番,才让少年坐下。接着,他又按照刚才的步骤,继续擦拭着木桌。
掌柜闻声匆匆赶来,远远地就开始打量这位少年,心中满是疑惑。
“这大雨滂沱的,都淋成这样了也不找个地方躲躲雨,连把伞都不带。”当然,这只是掌柜的心里话。
他满面笑容地走近,手中提着一只热气腾腾的茶壶。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后厨总是备着一壶热茶,除非酒楼完全打烊,否则炉火从不熄灭。
他推开旁边的伙计,从桌上拿起一只茶杯,先用热茶仔细地烫洗了一番,然后满满地斟上了茶水。
“这位客官,请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少年接过茶杯,默默地品味起来。
掌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年,尽管其貌不扬,但从衣物面料上看,似乎出身富贵。回想起少年刚才落魄的摸样,他猜测这位可能是个外乡人,因某种原因来到此地避难。
掌柜斜睨了伙计一眼,心中暗骂他真是个不开窍的呆子,一点眼色都没有,怠慢了贵客。若能设法让此人在酒楼留宿一晚,今晚的生意可就有着落了。
他狠狠地瞪了伙计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若再不长眼,可有你好看的!”
掌柜在心底暗暗为自己的眼光独到感到几分得意,毕竟自己这二十年的掌柜可不是白当的。
“客官,瞧您这身衣裳都湿透了,小店备有房间可供您更衣休息,还会帮您洗净晾干衣物。此外,热水等一应服务俱全。
若您想寻些乐子,尽管吩咐,我立刻去安排。我跟那老鸨熟得很,价格方面您大可放心,绝对公道。”
“客官”闻言吓了一跳,刚入口的热茶险些喷出,连忙摆手打断。他连咳几声,才缓过气来说道:“掌柜的,我不是来住店的,只是来向您打听些消息。”
这位“客官”正是叶寒。他飞行了一整天,终于见到了一座小城。然而,此时大雨倾盆,开门营业的店铺寥寥无几。但他更倾向于酒楼,不仅是因为酒楼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掌柜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堆满了笑意,问道:“客官有何事想要打听?不是我吹嘘,这清风城及其周边十里八乡,凡是想要打听消息的人,都会来我信枫楼,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您随意给点打赏就行。”
“你可知道董家在哪里?我有个……有个朋友是董家的人,我特意来拜访她。”叶寒说道。
“董家啊,就在城东外十多里的董家山庄。如今的董家山庄比以前扩大了两三倍不止。
十多年前,董家曾一度面临被聂家灭门的危机,但据说他们有一个外出游历的长辈及时归来。这位长辈武功高强,以一敌百,最终不仅保住了家族,还将聂家逐出了清风城,并吞并了他们的产业。如今,董家掌握了大半个城的商铺,势力之大,连附近的江匪江蛟帮都望尘莫及。”掌柜滔滔不绝地说道。
叶寒忽然问道:“掌柜,你可知这城里哪里有卖棺材的?”
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往左拐进倒数第三条巷子,有位老人家专门做这个,手艺相当不错。”
叶寒闻言轻轻点头,缓缓地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热茶,随后放下一两碎银,起身准备离开。如今的他,对这区区一两银子已不再像从前那样看重,而且他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客官且慢。”掌柜连忙叫住叶寒,并催促伙计取出一套蓑衣与斗笠,为他穿戴上。
叶寒没有拒绝掌柜的好意,他穿上蓑衣、戴上斗笠,举止自然,仿佛早已习惯这份装扮,儿时的记忆悄然浮现。
“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真诚二字,您这样让我很为难啊。就这几句闲聊,哪里用得上一两银子。您真的不考虑在此留宿一晚,待明日天晴再走吗?”
叶寒摇了摇头,随即用法力蒸干了身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