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每到镇上,都要去张家大宅外,转悠一圈,你可知,我最羡慕的是什么吗?”
李长山接着说道。
“大院、高墙?”
杨水兰想了想,问道。
“错,是私塾!”
“是林家用家产盖的那座私塾,那里面请了全镇最好的教书先生。”
“甚至扶凌郡一些有名的儒士,也时常光临林家私塾,教授林家子弟大学识!”
说到后面,李长山面容之上,甚至有些扭曲。
“那要花多少钱啊!”
听到这里,杨水兰则惊的张大了嘴巴。
“钱花的自然极多,可林家子弟从书本上获取的学识,日后却又变为白花花的银子,继续壮大林家。”
“如此一来,林家只会越来越富有,而咱们这些人,却因为在书本上不愿舍钱谋利,最终只能落得个世代为农的命!”
李长山继续道。
“哦......听不懂,你说让重儿念书,那就念,念个三年五载!”
杨水兰听的一脑子糊涂,却也没驳李长山的话。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日后家里的事务安排,以及这片竹简,千万不可泄漏等等话语后,便缠绵入睡了。
竹简内,孟青川自然将李长山一家子的对话,尽收耳中,甚至对于李长山此人,心生一丝钦佩。
“念了几年书,就是不一样,不然一只狗怎么能叫擎苍呢!”
“就是不知道东坡先生,听见这只狗的名字,会不会肉疼!”
嘴里这般嘀咕了一句,孟青川脑海之中,浮现出李重一此子样貌。
这孩子六岁刚过,面相与母亲杨水兰相似,带着几分秀气。
而眉眼间,却有父亲李长山那般,带着猎人特有的一丝冷峻。
‘第一粒道种,但愿别出什么意外!’
......
翌日,天还未亮,李长山便身挎弓箭、猎刀,早早进了流烟山。
约莫半个时辰后,杨水兰带着六岁的李重一也出了门。
母子二人,同样来到流烟山,但不同于李长山深入山中腹地打猎,她们的目的,却是砍伐竹子。
之后的七天时间,母子二人,砍了百余棵竹子,并将这些竹子切割成无数竹条存了起来。
等到李长山打猎回来,一家人又将这些竹条编制成竹篮、竹筐等等事物,然后拿到流川镇去卖。
这样的日子,李家一过便是三年。
甚至两年前,杨水兰诞下小儿子李重玄前后,也没有停几天。
而作为李家长子,李重一如愿在三年前的夏末秋初时节,进了位于流东村的村塾。
虽然来回一趟,路挺远,但生性喜学的李重一,却乐的开怀。
每天早上,小小年纪的他,都会跟着娘亲早早起来,砍伐十几棵竹子后,这才背着一整天的干粮,往流东村的村塾跑去。
三年时间,在李重一接受知识洗礼的同时,李长山、杨水兰夫妇,却因过度劳累,明显比村里同龄人,老了些许。
但实际上,夫妇二人,一个不过是三十岁,一个才二十有九罢了。
看着双亲这三年来的变化,九岁的李重一,心生退学的想法,他不想爹娘再如此劳累。
于是在春季村塾放假的日子,李重一在与娘亲进山砍竹子时,提了一嘴。
对此杨水兰没有多言,只说让李重一认真读书学知识。
第二日傍晚,外出打猎数日的李长山,回来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李重一带着弟弟重玄在院子与擎苍玩耍。
不一会,杨水兰来到院子,将二人叫了进去。
来到上房,李重一看到父亲手握一片竹简,正出神打量着。
“爹!”
李重一问了一声。
“重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