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珺璟可不这么认为，他叹了一口气道：“这里面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实在想不明白贼人是如何将东西运出去的？”就算是像崔九曦这般蒙混进来的，可那画足有六尺长，还带着沉重的木框，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偷运走？

崔九曦试了一下，四周墙壁无处附着，便是有利器在也无法插入借力。

这里面还是太暗了，火折子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顾珺璟想要再点一根时被崔九曦阻止了。

“光靠看可解决不了问题。”崔九曦神神叨叨地站在中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你要学会感受。”

感受？

“你昨天是不是又没沐浴？”顾珺璟总觉得这里味道怪怪的，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往崔九曦身上猜。

崔九曦才不背这个锅，“大冷天的，谁像你这样洗得恁勤。”又不是大姑娘家，洗得都没有男人味了。

这便是不对的意思，顾珺璟思忖着，“那就是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见他方向总不对，崔九曦好心提醒，“你就没觉得东边比西边要稍微凉一些吗？”

这种小屋子，从前到后不过一丈长，宽度亦然，又没有空隙可以透风，哪里来的温度不同？

顾珺璟不信他，伸手去试，却仿佛被蜇一般迅速撤回了右手，又不死心地轻触了一下旁边。

“这块钢板不对劲。”

崔九曦也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傻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随便乱动？”

顾珺璟还是头一次见他那么凶，本能地瑟缩一下，继而不服气道：“你也没说会这么凉啊。”

见他手上已经有淡青色痕迹出现，崔九曦认命地掏出一瓶药膏递给他，“这是冰魄造成的，现在看着还好，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全部肿起，涂了这个药膏能好一些。”

顾珺璟一听这话，自然不敢大意，接过药膏厚敷了一层，这才开口问道：“什么是冰魄？”

“不算什么值钱玩意儿，就是特别凉，若是皮肤接触到，能直接冻成一坨烂肉。”那药膏效果是好，可味道着实难闻，崔九曦五感过人，对这味儿就更难忍受了，随手扯了块破布掩住鼻子才继续道：“好在时间长了只剩了点余温，以后可不能这么莽了。”

“知道了。”总被人当孩子看，顾珺璟心中不大自在，可人家是好意，他也不能摆个臭脸。

崔九曦拿火折子仔细照了一圈，留意到其中两块铁板之间有一层薄薄的霜晶，“你瞧这里，若铁板密不透风，便是天气再凉，也是在外面凝露结霜，怎么会出现在连接处？”

“你的意思是这块铁板被打开过？”顾珺璟吸取教训，这次不敢靠得那么近了。不过年轻人眼神好，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崔九曦点头，“若是遇冷，铁板之间便会出现缝隙，夜间潮湿，等铁板重新闭合时便会产生冰晶。”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画框呢？”顾珺璟打听过，那画框十分厚实，任谁扛着出去都会十分引人注目。

“那画和画框是同时消失的吗？”崔九曦十分出人意料地问道。

顾珺璟从没想过这一层，当初问的时候就没这么细致，现在自然也就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画框确实没有丹砂画重要，偷窃之人拆了画拿走便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将画框带走？”顾珺璟按照这个思维去想，却无论都解释不通。

崔九曦哈哈一笑，“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门外传来响动，见有人要进来，二人立马停止了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