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卿云微愕,盐是她方才故意加进去的,正是为了防止有人味觉灵敏破解药方,同样用茶水也是此理。
不知他究竟发现了多少?
崔九曦浑然未觉,还在一旁“啊呸啊呸”地吐着沫子。明明只有几颗盐粒,看他的反应倒像是放了半罐。
过了一会儿,于矜意已能不靠人扶自己站着了,顾珺璟这才松开手。
这药只是当时看着吓人,实际对人的损害很小。于矜意要不是当时战意正浓、气血翻涌,也不至于生生呕出血来。
“我知道是谁做的,不过要与您做个交换。”顾珺璟说着崔九曦交待好的话。不得不说,他顶着这么张脸,看起来就比崔九曦更可靠。
“做交易可以,不过要他来。”吴卿云指向崔九曦,继而反手一勾,“演了这么久,不累吗明堂主?”
崔九曦正端详着手中的杯子,闻言抬头,“吴坊主果然慧眼如炬,在下佩服。”
这可苦了顾珺璟,谎言叫人当面揭穿,真如吞了一口热茶,吐不出也咽不下,只剩下苦笑的份。
只是少年人仍不甘心,还是要问个明白,“坊主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扮得太像他了。”吴卿云一语中的,尽管顾珺璟已经尽量模仿了,可不是自己的终究还是不同,模仿得越像,那种违和感就越是强烈。
何况崔九曦还故意卖了破绽让她看出,不就是想借她之口来摊牌吗?
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崔九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珺璟,瞧瞧人家,这小呆子还只会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呢,嘛都等着人喂到嘴边,一点都不会自己看。
“这画坊主是从谁手上得到的?”或者换个说法,是设套让谁钻进来的?这等宝贝谁不是拼命护着,若非是赌红了眼,怎么可能轻易抵出去?
吴卿云倒也不避讳这个,“陵州楚家这一代已败落得差不多了,可子孙仍不思进取只想着一步登天。这画放在他们手里也是浪费,不如拿来换点银钱度日。”
是她让人诱着楚怀宿进了赌坊。
先是赢多输少吊足了他的胃口,接着输多赢少让他抱着下把翻盘的念头欲罢不能,再是把把皆输将人逼上绝境,最后不得不签下那一纸契书。
“好算计不说,难得的是坊主仁心,如此费心巧取而不伤人性命,真是难得。”崔九曦这掩饰还不如去了更好听一些。
此刻已是图穷匕见,自然不适合顾珺璟再与人过招,崔九曦便亲身上阵给他做个示范。
而于矜意粗手笨脚,一块白绢翻过来翻过去总也叠不好,撑得香囊鼓成了一个球,顾珺璟看不过去,一边帮他重新铺平熨好,一边分心听着两人对话。
吴卿云领略了崔九曦嘴上功夫,依旧不以为然道:“有野心没能耐的人,在哪里都是砧板上的鱼,怨不得别人。”
崔九曦连声啧啧,“只是可惜啊,这条鱼有些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