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刘十三便被带到了他们面前。

短短一夜工夫，侍卫长就生出了许多胡茬，被带出地牢的时候还以为今日便便是死期了。

不料前方越走越明亮，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侥幸来。

待看见这些人后，刘十三有几分恍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吴卿云拿出他的身契燃尽，对着人缓缓说道：“户籍上你的身份已经变更，从今以后你便与赌坊再无干系。”

五离堂内不需要奴仆。用崔九曦的话来说就是白养着个闲人得费多少米粮啊？索性干脆放他自由。

刘十三沉默许久，神情复杂，终是什么也没说，对着他们三人分别行礼后，便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敢问吴坊主预备如何处置其他人？”顾珺璟放心不下，即便被崔九曦拦着也要问上一嘴。

“要么家里拿钱来赎，要么便受一番皮肉之苦。”吴卿云也没打算瞒着，痛快告诉他处置结果。

“我这里可是吃人的地方，想要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她虽然说着狠话，可到底不是嗜杀之人，还是给人留了机会。

顾珺璟也没法再说什么，人做错了事总该受到惩诫的。

此间事已了，他却始终牵挂着另外一件麻烦事。

昨夜在屋里，崔九曦与楚怀宿约定三年为期暂借此画。两人还贴耳密语了很长时间，顾珺璟是半点也没能听到。

“你到底说了什么，

“以后你就懂了，行走江湖全靠四个字。”崔九曦故作高深，引顾珺璟去猜测。

“坑蒙拐骗？”

“是见多识广！”这下终于轮到崔九曦气结，“就你这悟性还想考状元。”

顾珺璟顺势问道：“那你当年是如何考中状元的？”

“自然是考官被我的文章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决定状元非我莫属喽。”

……

崔九曦手握地契，得意洋洋地从每个院子走过，扬手展示给那几个家伙看。

冯彦是个厚道人，这些年从未用此事挤兑过明堂。而宋晴岚当时便将崔九曦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待要杀进赌坊时，才被其它人联手拦住。

崔九曦到如今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次了。

陈万和喜滋滋地将地契收起来，还特意在上面压了东西作伪装。

“你们要是都不想成亲，就给阿慎留着。”

崔九曦要是没记错的话，阿慎虚龄才八岁，这也太心急了。

回屋看到顾珺璟又在练字。他习欧体，字虽严谨工整，却少了一分险峻，看着略显呆滞。

当然这些都是方静深说的，崔九曦看不出个究竟，只是觉得他用的墨味道还怪香的，随意瞄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有时间也看看剑谱，上次给你那本翻过没？”崔小爷躺床上翘起二郎腿，咔咔地磕起了瓜子。

顾珺璟头也不抬，“看过了，没意思。”他家里也有不少，算不上稀罕。

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他终于忍无可忍。

“瓜子皮往哪儿吐呢？”

……

深夜，马向南蜷缩着躺在草堆上，不停地喘息，冷汗浸透了身下层层衣物。

他看着身上变化越来越剧烈的一处，忍不住惨叫不断：“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它！杀了它！”

只可惜，这破旧小屋里再无第二人能听到他的愿望。

……

陈万和向来醒得最早，昨日答应了要给阿慎买红糖油饼吃，便拿上钱开了小门悄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