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明堂师徒二人异口同声问道,脸上惊讶之情不似作伪,白宫主见之有些狐疑。
“她……”那女弟子待要说出什么时,突然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指着前面嘴唇翕动。“就是他,我看见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不必她再多说,大家也都看到了。
凌虚观六代以来,除了现任观主都姓洛。洛景初便是上任观主的亲孙子。只可惜他父亲早早去世,亲叔叔又外出云游不知所踪,就剩下这么一棵独苗,彼时又太过年幼,这才叫观主之位换了姓。
因着这重关系,凌虚观也就把他当作接班人着重培养。
“好大的架子,居然敢叫我重锦宫等这么久。”白宫主见到来人,也顾不上崔九曦他们了。
“有什么事冲我来,与旁人无关。”洛景初不顾师兄弟们的阻拦,执意站了出来。
经过身旁时,崔九曦敏锐地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思桐,你来说。”白宫主打定主意要将全部过错都推到洛景初身上。至于梁合盈,若是悔过态度好,还能给她一个机会。若是执意要跟着这个男人,便只能废掉她的武功,将人逐出师门了。
深吸一口气,邵思桐将自己看见的情形和盘托出。
三日前,她亲眼看见师妹偷溜出重锦宫,而不远处正是洛景初在暗中接应。而梁合盈外出后三日未归,她这才觉出此事蹊跷。宫主听说后,第一时间便带她们来到凌虚观要人。
可凌虚观的人不仅否决了这种可能性,还说他们洛师兄这些天从没离开过道观。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重锦宫不许婚嫁,宫中弟子都是被人遗弃的女婴。重锦宫将她们捡回,给了衣食,又传授了武功,这份恩情不是其他门派能比拟的。
故而虽然门规极度苛刻,几乎到了予生予死的地步,也没有弟子敢不从。
“重锦宫宫规甚严,你既然知道她夜里私会男子,怎么不早点报与白掌门知道?”崔九曦作为旁观者看得更清楚,立马便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
邵思桐支支吾吾的,“师妹她一向受追捧,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曾多次劝告她要注意影响,可她当面应了,过后依然不肯收敛。同门姐妹之间,我这不是怕说出来再让她受罚吗?谁知她会遇上不测。”
她几句话便给梁合盈扣上了不知检点、一意孤行的帽子,将自己说得无辜至极。
崔九曦不想点破,邵思桐是有些小心思,可终归不算大恶之人。
“可这也不能代表梁合盈是被这位洛道长带走的。”崔九曦也不是为他开脱,这小子明摆着就没近过女色,哪里懂得什么讨女孩子欢心的套路。
而梁合盈外热内冷,不是个能被轻易打动的。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也不像是能被放在桃色消息里一起谈论的。
“我认了。”洛景初脊背依旧挺立如戟,目光却空洞得像是凝结了一层雾凇。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崔九曦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他就说好心要不得,这下落得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