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安王或许糊涂,但萧然应该是个有成算的。江晚目光扫过淡定喝茶的人,并未接话。
刺杀现场不仅有带着安王府标志的箭矢,还有安王府的腰牌。
前世,皇帝将案子交给了京兆府和刑部,安王成了那个罪魁祸首,被皇帝夺了封号赶出京城。不到半月,便惨死途中。
所以这一世她从皇帝手中讨过了查案的权利,换下了刺客身上的腰牌。皇帝若非要认定箭矢是安王府的,那么刻有二皇子府的腰牌也必须成为罪证。
而结果也果然如她所料,皇帝还不想动二皇子,也就不能只定安王的罪。而案子一旦交给大理寺,她相信以许肆的能力不会有冤案,最多……成为悬案。
江晚在暗室并未多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出了茶楼。
喧闹的街道不时传来古籍,书画和吴道子的讨论声来,江晚脚步一顿。
上一世安王一家被赶出京城前,她似乎听小宫女闲话时提起过,萧世子为争吴道子的名画,与人大打出手,最终失手杀死沈家少爷的事。
脚下一转,青色的裙摆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而且她也想看看,重活一世,历史的轨迹是否会被她改变。
……
皇宫御书房,早朝之后,皇帝特意叫了京兆府尹何太平回话。
“腰牌的事你可知情?”
“回陛下,微臣虽未亲至现场,但手下的人将事情经过都回禀微臣了。箭矢是在现场找出来的,腰牌则是在其中一名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藏的很隐秘,估计是忘了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取下来。”
皇帝微微眯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垂着脑袋的何太平。
“爱卿的意思是,箭矢太过明显,怕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反而是那腰牌更有可能是刺客疏忽遗留的证据?”
何太平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微臣只是根据现场发现就事论事,不敢妄加揣测。”
皇帝沉默良久才开口,“案子交由大理寺,你从旁协助,退下吧。”
直到出了御书房,何太平才微微松了口气。
“许大人来了,陛下等着呢,快随老奴进去。”
“何大人。”
“许大人。”
两人打了个招呼便错身而过,等许肆进了御书房,何太平才转头望着紧闭的大门,眼底似有羡慕,也有佩服。
寒门出身的他,曾几何时也想做个青天大老爷,可在这权贵多如狗的京城,想要独善其身何其艰难!
御书房里,交代完了正事,皇帝便关心起了许肆的身体。
“听说昨夜又犯了病,可找太医看过了?”
“劳陛下忧心,微臣这是老毛病了。”
“本该让你多休息的,奈何案子事关重大,只能劳烦许卿了。等结了此案,朕再好好嘉奖你。话说,许卿也行了冠礼,该成家了吧?”
许肆闻言面色依旧淡然,“微臣这副身子,岂敢连累他人。”
“这是说的什么话,身子总能养好,到时你若看上哪家的姑娘,朕为你做主。”
“谢陛下恩典。”
“好了,退下吧。”
许肆才要抬脚,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哪个不知规矩的,敢在此处喧哗。”顺才公公开了门低声呵斥。
却听那小太监急切回禀,“顾家小公子在状元楼被安王世子杀害,如今顾尚书正跪在宫门口求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