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孟霁的伤,他们路上走的慢,每天晚上都要停下来休整一番,原本回去只要一天半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五天,而这五天也没有林大楠的消息。
雾山那附近沿路都有人在留意,这种情况都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说不准他们走得慢,还有几天才能到雾山,到时和她那边的人直接碰面,也免了许多麻烦。
“谢师伯?”
两人刚刚到雩清山门口,门口的弟子立刻传音去了,“师父,谢师伯回来了。”
这很明显是谢明昭的安排了,谢今华不由好笑,“你一直守在这?”
盛徵赶紧点头,一边吐槽说,“师兄他们也来,今天到我了。还以为师伯不回来了呢,师父他这几日天天冷着脸。”
“顺道过来有点事儿,”谢今华笑着无奈摇了摇头,谢明昭是认定她了。
说完了正事儿,盛徵才小步跑到了两人面前,公公正正的鞠了三个躬。
“上次一直没醒,也没能感谢师伯的救命之恩,还请师伯受弟子一拜。”
“你这样我可要折寿了,”谢今华一边笑着,一边将他扶了起来,“没事儿就好。”
盛徵这才欢欢喜喜跟在了二人身后,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瞄孟霁几眼,就差把好奇写在脸上了,可惜孟霁带着面具,他好奇也看不出什么。
“阿姐,你回来了。”
人未到,谢明昭的声音便先到了。
两人停下脚步等着谢明昭,下一秒,他便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这位是?”看着她身旁的孟霁,谢明昭一愣,这人虽带着面具,但看身形便知是个病秧子,他整个人消瘦地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露出来的手也是皮包骨,憔悴的几乎脱形了。
“这是我师兄齐逸,”介绍的功夫,谢今华看了眼孟霁,他的精神好了些,只是面色淡淡的,看着有些提不起神样,就连松松斜斜系着的披风快要掉了,他也只是随便拢了拢,谢今华蹙眉,“师兄还是不舒服吗?”
孟霁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刚刚赶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谢今华才放心了些,顺手帮他把披风解了重新系紧了些,将他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这身体实在是再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这动作有些亲密了,谢明昭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勉强判定他应该没什么危险性,这才露出笑意,“齐师兄好,在下谢明昭。”
孟霁拢着披风对他微微点了下头,“久仰,今华有提过你。”
这话谢明昭很受用,对着他笑了下,然后看向谢今华,“阿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听你们之前说我在这儿已经失忆过一次,所以想来确定一下。”谢今华简要说明了来意。
“好,那我立马传信给沈慕去,他在山下还没回来,”谢明昭语毕立马传了信,然后才接着说,“这事涉及的人比较多,我们先去闻清院等着吧。”
上山先到灵树下,谢明昭指着灵树给她介绍说,“阿姐起初神志不清时最喜欢守着这棵树,怎么都拉不走,说是看到了绿色的星星。”
谢今华伸手触摸粗糙的树皮,仰头看着树叶拌着绿色灵力飘荡,听谢明昭的意思,他们是看不见这绿色灵力了,她又转头看向孟霁,他的灵力同这树上的似乎是一样的。
孟霁上前一步,细长的手指缓缓拂过树干,双方的绿色灵力瞬间交织在一起,浑然一体,他阖眼静静感受片刻,掌心张开,完全贴在了树干上,树上的绿色灵力溪流一般倾泻而下,争先恐后涌入他的身体。
谢今华和谢明昭亲眼看着他的面色渐渐红润,身上的病气都弱了几分,谢明昭不由惊叹,“这树还可以治病?”
他看不见什么绿色灵力,只是看着孟霁摸了摸树就精神了几分,是以更加惊讶。
谢今华也惊讶,怪不得她那时总抱着这树,原来是无意识地在自救,可这树怎么会和孟霁的灵力一样呢?
“不可以,”孟霁蜷缩手指,缓缓收回手,对着灵树拜了拜,“多谢了。”
似是在回应他般,树叶刷刷作响,竟无风自动。
孟霁接过一片落叶,叶子瞬间散作点点绿光,消失在了他掌心,他握紧掌心,缓了会儿才向两人解释,“这灵树应当是由不世谷所赠的灵枝栽培而成,碰巧我们早些年见过另一枝,它感受到了就借了些灵力给我们。”
他说的我们,这也就解释了谢今华之前为何抱着灵树不放,谢明昭反应过来一阵庆幸,幸亏他们那时没有阻止阿姐。
三人拜别灵树,再到闻清院时,院里已经坐满了人,许幼清、盛徵、徐乘风、宋云苓……凡是那段时间和她有接触的人都在这儿了,就连林鸿和一众长老都在。
谢今华没想到阵仗会这么大,进门都愣住了,同孟霁一道弯腰行礼,“晚辈谢今华、齐逸见过诸位前辈。”
林鸿虽然早就知道谢今华的记忆又出了问题,亲耳听到她这般陌生,还是忍不住皱了眉,亲自将她扶起,“今华,你……”
谢今华茫然看向他,他眼底一片惋惜和心疼,看的她有些局促,她转而看向孟霁,孟霁拍了拍她的手,“今华,先什么都不要想。”
两人在旁边坐下,首先开口的是风声,他将山中樵夫见她时的情形到把她带回山上的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没敢漏一点记忆。
然后便是谢明昭、王蔷……在场众人依依叙述,事无巨细地将她从到雩清山至明月山清醒失忆的情形完整地描述出来,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结束时已至日暮。
谢今华听完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从应天山到明月山的记忆她是有的,只是和她们说的出入甚大,在记忆中多数时候都只有她和裴容两个人,什么情绪突变讥何庆丰,明月山扮新娘,她毫无印象,而在雩清山的所有,她更是记忆全无。
这分明是近两个月才发生的事,这么多人证在,他们的说辞也都对得上,所以出问题的真的是她的记忆。
她的嗓子紧巴巴的,茫然看向孟霁,却不知该问些什么,半天只喃喃了一句,“师兄。”
孟霁隔着衣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腕,语气温柔,尽可能的安抚她,“今华,不要着急,我们现在从头开始梳理,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我的剑去了哪里?”刚刚风声说过,她是执剑出现的,可现在她一点感应不到。
孟霁仔细思索了片刻,“你确实有命剑,但你那时拿的应该不是它,所以可能已经在战斗中毁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