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瑶竹便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大昭寺。
谢离危还想同行,被宋瑶竹严词拒绝。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再伤一次,那胳膊还想不想要了?
“我和弟妹一起去!”殷氏笑呵呵道,“说起来,这大昭寺,我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都没去过呢!正好,现在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可以到处逛逛。”
宋瑶竹便带着殷氏一道离开,留下两个盯着马车屁股的男人叹气。
谢明月一手揽在谢离危的肩上,一脸哀容:“弟弟啊,这女人都这样,你日后习惯了就好了。”
谢离危一把挥开他的手,“你碰我伤口了。”
谢明月吓得赶忙要上前来检查他的肩膀,就听他对秦羽道:“知道王妃回来后怎么和她说吗?”
秦羽立马反应道:“您今日被谢少爷不小心碰到了肩膀,疼了一整日!”
谢离危轻压下巴,满意地进了屋子,留下谢明月在风中凌乱。
啊,不是,这孩子娶了媳妇忘了兄长啊!
不就是对媳妇哭诉吗!他今晚也要跟媳妇哭,自家弟弟欺负人!
那厢宋瑶竹的马车出了城门,整个上京城的贵妇们差不多都知道了。她们可等着宋瑶竹出来,好问问自家孩子读书名额的事情。
这定金也收了,可至今没给个准信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想白拿了她们银子吧?
“嫂嫂,以前可见过太妃?”
殷氏颔首,“以前婉清在的时候,我常进宫,见过这位太妃。她看上去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言下之意,没有什么深交,太妃这个人究竟如何她也说不准。
人都是会变的,哪怕以前是好人,可十年过去了,谁知道现在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位太妃人确实是不错的。”宋瑶竹笑道,“等会我自己去见她就行,嫂嫂在大昭寺里逛逛。”
殷氏明白她不想让自己听到自己和太妃说的话,怕是不想让她涉险其中,自然应下。
到了大昭寺,宋瑶竹去见了太妃,宋瑶竹觉得自己从她眼里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太妃,许久不见,您最近可还好?”
太妃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过来座,“这日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倒是你,我在这儿都听说了你家的事情,现在可都解决了?”
“嗯!让太妃为我忧心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宋瑶竹便扯了许多家长里短,说的大多都是上京城里有名的幸福人家。
太妃哪里听不出她的用意,沉默了许久,道:“王妃为老身考虑的心思,老身能明白,只是,皇上不允,又能如何?上次你也瞧见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
一个连臣妻都敢动手的皇帝,他就不是个能听得进去话的好皇帝。
“若是太妃想,晚辈自为太妃荡平一切艰难险阻。”
太妃一双深邃的眸子在她的身上打转,她一个女子能在上京城中明哲保身到现在,就不是个傻的。
“你们谢家现在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想让我儿挡在你们前面,转移皇上的注意。”她的指尖捻动着佛珠,声音沉沉,透着一种死气。
“太妃心里也知道,我们这是互惠互利。哪怕燕王不挡在逍遥王府的前面,手握重兵的他,早晚会是皇上砧板上的鱼肉。太妃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逍遥王府倒了,谢家倒了,下一个就是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