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闻言,叫了一声“玉荷姐——”,突然收起了手中剑,掩面背身走了开去,似是不忍再管这事了。
剩下四个女子面面相觑,局面一下子僵在了那儿。
蛇仙宫属于魔门,行事狠辣,极是难缠,修行中人避之唯恐不及。
隐身树后的傅祯原本想做个看客,但此时听出了大概,貌似蛇仙宫的女子也不像传说中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还是很有儿女柔情的。
傅祯从小在大悲寺长大,受经书熏染,本就是个心怀慈悲之人,对玉荷这种痴情刚毅的女子不自觉便心生了钦佩和同情。
他同情心一泛滥,就忘了自己是谁,在树后整了整衣衫,将啃了半个的馒头揣入怀中,施施然从树后走了出来。
傅祯修为已至五重境界,屏气敛声之下,蛇仙宫几个女子都不知道树后还有人。
他一现身,顿时都吃了一惊,连玉荷都一脸警惕地看向他。
傅祯自觉凭她们的身手,自己足可应付,神色淡然,几步上前,双手合十道:“几位姐姐,贫僧忘尘有礼了。”
看着傅祯人畜无害的样子,玉兰脸上不动神色,却是悄悄打了个手势,其余几个女子已快步将傅祯围了起来,反而将玉荷放在了一边。
傅祯虽然察觉,也不在意,向为首的玉兰微微一笑道:“这位玉兰姐姐,刚才玉荷姐已经言明,玉鼎已交于那位高大哥,当务之急,你们当立刻去禀明你们宫主,去追那高玉祥,而不是在此僵持,这很可能会逼死一位你们情深义重的好姐妹。”
听了傅祯的话,玉兰思虑片刻,很是果断地朝玉荷挥了挥手道:“玉荷,你走吧。不过,姐姐还是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我们仍然是好姐妹。”
玉荷抿了抿嘴,面带感激之色看了眼傅祯,瘸着腿果断离去。
玉梅原想阻拦,却被玉兰眼神制止。
傅祯自觉做了件好事,便笑眯眯地也准备离开。
却不料唰唰几声响,围住他的几个女子已挥剑将他拦住。
不等傅祯说话,玉兰已冷声道:“不管你是何人,但已知悉我宫中密事,却是走不得。我等也不想与你为难,还请阁下跟我们去见宫主,听她发落。”
玉兰放出神识探不出傅祯修为,以为是个普通的和尚,也没放在眼里。
不过看他面慈心善,倒是不忍杀了他,但又不便放走,便决定交给宫主处理。
朱七提到过别沾惹蛇仙宫的人,但现在傅祯认为蛇仙宫的人并非蛮横无理,还挺有情有义,将他的话已完全抛在脑后,觉得朱七有点危言耸听。
尽管不想与蛇仙宫有何瓜葛,但听玉兰一说,反而替她们着想,觉得人家是职责所在,才不得不这么做。
他自觉不会到处跟人宣扬,蛇仙宫弟子为情盗取炼丹玉鼎后叛逃。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可以跟她们宫主解释清楚,然后走人。
便很是配合地在玉兰一行的押送下,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松林中。
松林内没有丝毫阳光照射进来,感觉里面阴森森的,而脚下的松针落叶踩上去松软的很,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片空地,低矮的草丛中停放着一个宽大的玉辇,玉辇四周用黑幔遮盖,看不到里面。
八个花衣蒙面女子,分站在玉辇两侧,悄然而立,目不斜视。
傅祯正看着玉辇,玉兰已曲肘含胸伸出左臂,右手长剑斜搭臂上,肃然而立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对玉辇道:“启禀宫主,属下无能,未能擒回玉荷。”
一个娇软无力的声音从玉辇内传出:“怎么会呢,莫不是你故意放跑了她?”
嗓音并不清亮,似乎有些沙哑,却有一种娇慵的媚意。
玉兰身子明显地一颤,赶紧说道:“属下岂敢?不过,玉荷虽然跑了,但属下已获知她已将炼丹玉鼎交予高贼,二人分头而逃。宫主,高贼定回高家,我们当去高家讨个公道。”
“呵呵,讨个公道?倘若是高家蓄谋已久,只为窃取我蛇仙宫宝物,少不得一场血雨腥风。也罢,且容玉荷多活几日,本宫会亲自去一趟高家,你退下吧。”
“宫主,我们在追拿玉荷时遇到一个僧人……咳咳,他无意中知悉了炼丹玉鼎之事,为防其宣扬出去,玉兰已将其押回,听候宫主发落。”
“玉兰,你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带回来干嘛,直接杀了便是。”
好像杀人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平常之极。
傅祯觉得玉兰挺通情达理,解释自己是无意得知,这个所谓的宫主却是蛮横无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人。
为了不让玉兰为难,主动上前一步道:“贫僧冒昧问一句,宫主为何要杀我?”
玉辇中娇软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个蠢笨的秃驴,杀便杀了,哪有什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