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悔印象中,林雪恩对自己讨厌之极,肯定不愿意与自己同行,傅铮的话她也听到,也没想到林雪恩竟然同意。
柳不悔感觉傅铮承诺的“不必担心”果然是说到做到,林雪恩貌似在释放出求和信号。
不由得看向傅铮,却见他偷偷向自己眨了眨左眼,然后说道:“柳姑娘,你上午说这两日对雪恩多有冒犯,乃是你顽劣所致,希望可以和雪恩结为姐妹,以后多听她的教诲,雪恩得知后,也觉得同为江湖儿女,理应豁达。所以,答应了你的提议,愿意跟你姐妹相称。柳姑娘,你小,还不快叫姐姐?”
这话听在沐天帅耳中,觉得傅铮是在调解林雪恩和柳不悔的关系,真能如此,不失为好。
但在柳不悔听来……自己可没说过类似的话,既然傅铮这么说,显然是为争取林雪恩容纳自己找借口。甭管谁大谁小,总有个先来后到,这声姐姐叫的不亏。
林雪恩已释放善意,自己也该主动。
立马走向林雪恩,伸手拉住她胳膊很是亲密地说道:“林姐姐,铮哥哥与我师兄一见如故结为了异姓兄弟,小妹以前不懂事,多有得罪,现在咱们也结为异姓姐妹,还请姐姐以后多多关照,小妹以后若是做错什么,姐姐大可严厉批评、指正。”
林雪恩厌世脸上露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从鼻腔里轻轻发出“嗯”的一声。
傅铮及时插话道:“医仙独孤羽认了雪恩为妹妹,现在雪恩又和柳姑娘结为姐妹。先古时,有刘关张三人桃园三结义,从此三位侠客在江湖谱写了一段佳话。我觉得你们三人可以效仿先人,来个蝴蝶谷三结义,说不定你们三姐妹不输男儿,也能传出一段佳话……”
说着,傅铮朝沐天帅使了个眼色道:“天帅,雪恩不善言辞,我又不方便出面,这里你最大,此事理应由你牵头撮合。”意思是该你这个表兄出面了。
沐天帅觉得义不容辞,先不管先古时有没有刘关张三结义,拍着胸口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倘若事成,咱们蝴蝶谷之行可算有意外收获,自古道: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和天帅就不说了,你们三姐妹各得两知己,当浮一大白!”
傅铮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在暗搓搓地盘算,若是独孤羽绝症能愈,三姐妹都收编,那蝴蝶谷之行,劳资就是最大赢家。
傅铮又朝柳不悔悄咪咪眨了眨左眼道:“你们姐妹好好亲近亲近,我陪沐天帅去找医仙,就不在此碍眼了。”
等二人出门而去,柳不悔拉着林雪恩就在傅铮的床前坐下,开始姐姐长姐姐短地套近乎……大抵柳不悔说十句,林雪恩应一句。
有沐天帅这个工具人表兄在,见独孤羽可谓是轻而易举。
二人跟着小菊,向那书房而来,远远便听到悠悠琴音……轻柔,舒缓,使人静心。
傅铮一品,便觉得操琴者技艺一般,无甚技巧,唯手熟尔……想来是独孤羽修身养性的方法之一。
果然,傅铮二人轻缓脚步进屋,独孤羽面朝窗户背身而坐,正弹得忘我,浑然不觉。
俏立一旁的丫鬟小梅,看了二人一眼,也是不发一言。
二人站在门边终于听完一曲,沐天帅第一时间鼓掌,嘴里说道:“表妹琴艺了得,我听得浑身惬意,像是燥热的午后,送来的一缕微风,甚至还能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独孤羽自然知道二人要来,倒不惊讶,接过小梅手中的白帕,轻轻拭了拭额头的细汗,便起身走到一旁椅子落座,浅浅一笑道:“表兄谬赞。表妹是什么能耐心里清楚,仅学一曲,聊以静心,谈何琴艺?倒是让傅公子见笑。小梅看座,小菊上茶。”
傅铮看着独孤羽清淡如菊的绝世丽容,想到收编三姐妹,心里不由得一动……能不能捞到鱼,先撒个网再说。
没有落座,而是直奔窗下的七弦琴,调了几根弦,便单手抱琴,单手弹奏。
一曲《高山流水》便在他灵活飞舞的五指间流淌而出。
曲风空灵,曲调优雅,如流水般自然,意境高远,令人疏肝解郁,宁心净脑。
独孤羽只觉的眼前群峰迭起,连绵起伏,或奇石林立直入云端,或苍松翠柏古木参天;耳边又传来飞流直下的高山瀑布和叮咚作响的山麓清泉,或云雾缭绕瀑挂前川,或涓涓细流小桥人家,或一泻千里声振寰宇,或潺潺溪流清澈透天。
情不自禁地独孤羽已沉浸其中,闭目养神。
沐天帅也是听得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而小梅小菊没有被琴音所吸引,却是被傅铮单手奏琴所震撼,只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一曲将终,傅铮朗声吟道:“巍巍兮若高山,洋洋兮若江河……心静即声谈,其间无古今。”
随着最后一个泛音在傅祯小指指尖轻轻缓缓落下,像是一滴清泉落入所有人的心田,荡起涟漪,慢慢漾开。
余音绕耳,久久不绝。
独孤羽差点睡着,猛地睁开眼,定定地看向傅铮。
沐天帅也直直看着傅铮,忘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