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到约定的时间。
卢则租了一辆马车,还按罗然的尺码买一套粉色罗裙,至于鞋子。实在是没适合的,就让罗然穿自己的好了。
还好裙子买了加长款,动作不大,总归还是可以遮住。
“罗然,时间紧迫。你先换身衣服,我来给你妆扮。”卢则朝罗然挑眉一笑。
“你……”罗然咬着后槽牙,很是无可奈何,接过李祈扔过来的衣服后,有些腿抖的跨上马车内。
窸窸窣窣一阵,
罗然撩开马车的帷帘,脸色微红,很是羞耻。
“我换好了。”声音低的像蚊子叫。
但还是被卢则等人听见了,皆回头看过去。
卢则惊哦一声。
“把我画的好看些!”罗然抱着衣服,鼓起嘴,愤愤道。
“没问题。”卢则自信勾唇。
……
李祈和时菱在马车外等着,无意间视线相撞。
气氛微微沉默。
不知道是谁先把视线挪开,二人别开眼,默默看向别处。
晨光朦胧,清风微凉。
马车停在无人的大道边上,周是一片冒着嫩芽的青草。
马车内不时露出罗然的担忧声和卢则的鼓励声。
良久
“铛铛铛!罗大美人登场。”卢则很撑场地为罗然拉开帷帘,言语带着激动。
李祈和时菱闻声望了过去,嘴巴跟着瞳孔不自觉微微张开。
“怎么样,好看吧。”卢则把害羞的垂眸罗然拉了过来,送到李祈和时菱跟前。
罗然不等李祈和时菱评价,就已经尴尬脚趾抠地了,嘴角无措的皱着。
“那什么……我长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不用……”
“很好看。”李祈淡淡出声,话里带着隐约的诚恳。
罗然猛地抬头,看向李祈,眼里泛着激动的泪光,“谢谢!不过真的吗?”
“必须的,你底子好。外加上我高超的技术。妥妥的美人。”卢则脸上始终带着笑。
“是吧,时菱?”卢则见时菱安静站着不说话,便有意与他搭话,不想时菱一人尴尬。
时菱一怔,随后点点头,“好看的。”
罗然嘿嘿一笑,“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到那河边瞧瞧去。”
“嗯。”时菱敛起眉毛,感觉自己反应有些慢,有些……
“豁哈,还真不赖嘛!”远处传来罗然的惊喜声。
“所以请相信你自己,还有我的技术。”卢则轻哼一声,微扬起下巴。
“是是是,得亏太子爷出神入化的功力。”罗然看着水中貌美的自己,心情舒畅不已,不由捧起卢则来。
“哈哈哈哈,哪有哪有啦。”卢则心里乐的一批,笑的眯起了眼,谦虚的摆了摆手。
他转而又将目光投向李祈,“李祈,要不要我也给你打扮一二啊?”眉目里满是柔情。
李祈头后仰了一下,“打住,不需要。”
时菱静静地观望着远处的热闹,一个想法冒出了头——不合群的自己。
他的眸色渐渐黯淡下去,像是洒了一层灰,可灰的巧妙,不细看没人能发现。
隐藏情绪和喜恶是时菱最擅长的,擅长到卢则从来不知道时菱毫无波澜的眼下藏着汹涌的爱意与欢喜。
时菱喜欢慢慢地安静地看书。不必坐的太端正,可以微微地依靠在竹子编的青色藤椅上,微凉的风徐徐吹来,泛着凉意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淡黄色的书页,从中还可以闻到淡淡的木香。
微凉娴静的独处,是他最喜欢的调调。
水一样的性子,很难沸腾,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可一旦动心,哪怕反复沸腾直至干涸也无怨无悔。
所以时菱很容易错过喜欢物或人,但他心里自有一套开解说法——若彼远去,即非属我也。既然无缘,何需强求。
——既然他(它)离开了,说明他(它)就不是我的嘛,就是没有缘分嘛。
心里这样想着,可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一颗颗落下,梗着心口发疼。
且也只有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才敢流下泪来。
时菱从小被无形灌输着,人前需争气,时家的长子定是要入朝为官的。
所以时菱也争强好胜,也怕被人比下去。
到头来都说不清为臣是本愿还是使命了。
不过君王是卢则的话,成为只辅佐他的臣倒也未尝不可。
“我以前也是被人追过的!”
时菱一惊,繁杂的思绪刹那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