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吗?”卢则不假思索回复道。
时菱的眼睛里瞬间闪过震惊、不解、惊喜、激动、兴奋,最后皆杂糅一团烙印在眸中,心脏紧张地怦怦加速跳动,莫名在期冀着什么,“你记得?”
卢则很自然:“那当然。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他此刻直钝的厉害,丝毫不明剩下那句多此一举的补充,只会让时菱的心更乱。
卢则前世就发现了时菱喜欢猎奇读些杂文,且一贯爱买两本一样的书,一本珍藏一本写写画画。只是卢则前世没好意思送过。自傲也卑微的觉得轮不上他,毕竟时菱身边有这么多人。
自己也算有自知之明——乖张不定,不讨欢喜。再者那个时候的时菱高冷严肃的一批……自己实在没必要讨这个嫌。如今送这生辰礼物,其实卢则也是思虑良久。于公于私,和时菱打好关系利大于弊。
突然一下,卢则没由回想起那句“若时菱有厄,卢某断然无法袖手旁观。”此话从脑海里又仿佛是灵魂深处蹦出。
若时菱有难,卢则断然无法袖手旁观。
猛地让卢则心脏一抽,心中离奇产生一种亘古如此的错觉。
时菱听到卢则的回答,黑眸潋滟,温柔的眼神中幽幽迸发出一种偏执的占有欲,下意识向卢则走近。
在极为亲近的一步之隔的距离下,时菱抬手抚着卢则发鬓,“真的都记得吗?”黑眸暗芒闪烁。
卢则陡然心慌害怕,下意识与时菱错开视线。
瞬间时菱脸色有些难看甚至复杂,又稍纵即逝,让人捉摸不住。面上、身姿依旧清风明月般谦栩如画。
时菱觉得自己勇气可嘉,可不是吗,他都被卢则提前下判“死刑”了。他们之间只是朋友亦或是君臣。
不管卢则是误打误撞还是攻心计,眼下时菱都无可救药的中招了。他甘愿为卢则做任何事,哪怕甚至会赔掉性命。
放走当朝太子,可不就是杀无赦吗。
时菱绝望地闭上眼,把眼泪憋回眼眶。又缓缓打开眼睛,看着卢则别过去的侧颜。他收回了手,规矩站好,一脸清冷疏离正儿八经样。
嘴中却用只有自己才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道:“你要快乐。如果你不快乐,我就不放你走了。”清冷高贵的正人君子,话里话外却将那种疯狂到抓狂的占有欲揉碎了,紧咬着后槽牙口腔蔓延着星星点点的血腥味。
黑眸里饱含深意、温柔又不舍,心中努力克制着恶狠狠的发疯状态,绝望地淡淡诉说着自己的妥协与决意。
心有灵犀般,卢则在此刻突然回眸,时菱湿润中带着几分阴鸷占有欲的黑眸,猝不及防落入清澈的蓝眸中。神使鬼差般读到了时菱眼睛里有种与爱人独处浴室的朦胧潮湿感、头脑发昏难以呼吸的暧昧……
“喂,卢则!办事麻利点,别老是溜出去。我一个人总是有招架不住的时候。”远处山坡突然传来步忌的声音。
卢则惊醒过来,快速与时菱拉开距离。错觉准是错觉!对于方才的一切,他如上定义。并决心不再多心,他不能干对不起李祈的事。
时菱闻声,抬眼扫向声源处,眼神冷漠又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恼怒。
步忌直接装作没看见,见到他们分开,这才放慢脚步走到他们身边。
“怎么这么大汗?”步忌随意扫了一眼卢则,随手从衣服内摸出一个帕子扔给卢则。
真的假的?卢则接过,有些忙慌和尴尬地擦着额头。
心想:我不是同他说过自己出来和时菱说点事吗?何况山寨里头现在哪有什么忙事。这个点,他们基本还在呼呼大睡呢。奇了怪了……
不过卢则大抵还是因步忌的到来而如释重负,摆脱了和时菱之间那种奇怪微妙的氛围。
“时菱。”步忌看向时菱,官方式打了一个招呼,眼神自然中又带着一丝时菱才可以察觉到了敌意。
时菱不着痕迹地冷笑,神色淡漠,“真巧。麻烦的话,需要我帮忙吗?”
“我看还是不必了吧,我和卢则还算在行。”步忌话里扑棱着亮出刺。
气氛微妙,有些针锋相对的嫌疑。
卢则有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步忌吃醋了?!这小子,我早看他不对劲,平日里目空一切,唯一对时菱……
他扬转了一下下巴,蓝眸倏然展露出一抹我懂了的意味深长般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