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团的先登部队,全员几乎都装备着专为墙头混战设计的战斧与盾牌。
如果经受这番火雨洗礼后还有幸存者的话,他们的斧头不介意再补上一记——虽然在赛特人看来,这种可能性已近乎渺茫。
他们顺着井阑上携带的木制梯子,手脚麻利地攀上城头。
说实话,尽管之前的共鸣法术威力惊人,足以将守军的士气打压至谷底,但能像现在这样如此轻松顺利地达成目标,还是超出了远征军团前线指挥官们的预期,让每个人心中都暗自庆幸不已。
当首批先登军的脑袋越过城垛高度,墙后隐藏许久的东西第一次展露在外来者视野里时,这些骁勇善战的群岛人脸上的笑容尚未褪去,瞳孔却已不由自主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哐当”一声,有人手中的斧头不慎落地,但在此情此景下,即便是最苛刻的军官也无法对他提出指责。
眼前,一座座箭楼拔地而起,由大块的冈巴达岩精心砌成,气势恢宏,与之前斥候们所描述的“墙后都是毫无威胁的民宅。”截然不同,令人膛目。
高度约摸比外围城墙低上五卡尺左右的箭楼上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们手上拉伸着的大型床弩弦与凛鸦长弓已经准备就绪,蓄势待发。
飞龙军团旗下的凛鸦射手兵团成员们嘴角微弯,那是莫尔塔努斯——死神特有的残忍之笑,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生命收割。
咻!
咻咻!
咻咻咻!
在激烈的箭雨洗礼中,赛特先登们唯一所能做的举措便是举起手中的盾牌。
如狂风骤雨般的锋利箭矢汇聚成一片漆黑的云层,仿佛一群肆虐的飞蝗极速掠过,吞噬了不知多少群岛勇士。
面对长弓的箭雨,先登们的盾牌尚可一挡,但如果将抵挡对象换成床弩,那可就太脆弱了。
弩矢一射,血光瞬间迸发,犹如天际的霞光般绚烂而惨烈。
新至城头的赛特士兵,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就如同被巨镰横扫的苍月之草,整排整排的被割落。
为了能够在本场战役里打出一鼓作气、摧枯拉朽的气势,彻底打崩卡沃特行省的抵抗力量,远征军团有资格参与第一波次进攻的,都是赛兰各部落的精英与门面,原本将由他们接受破城的荣耀。
然而,面对意料之外的挫折,已登入城墙的赛特勇士并未退缩,他们的表现堪称剽悍,尽显群岛狂野之风。
血浆如同在佛罗斯山间的小溪,顺着井阑与木梯的缝隙向下飞速泼洒,那尚未消散的温度仿佛是在诉说着正发生在墙头上的惨烈情势。
铁木做的梯板在血液的浸润下变得滑腻、难以抓握。
但是后续的赛特部队并未因此而停滞不前,恰恰相反,他们眼神坚定,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攀登上那火照之墙。
那一刻,原本嘹亮的战歌被横腰截断,只剩下皮靴不断踩在木板上发出的砰砰声。
这连续而嘈杂的的声音在空中织成一片,整个远征军团都被名为凝重的氛围所笼罩着,仿佛有无形的重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
“快快快!”
军官们急切地催促着,他们明白被要塞里的龟佬给阴了,但既然已经攻上城头,这要是不拼上一把实在是说不过去,毕竟己方军队人数优势巨大,就算是硬拼放血,也比对方更能扛得住。
赛特士兵的勇猛足以令人钦佩,在战局对己方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能严格遵从上官的指令,士气高昂地朝对手发起猛烈进攻——哪怕踩着袍泽的遗骸也不见半分惧色。
勇士们以战斧敲打着盾牌,逐渐形成了铿锵有力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