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小人,安敢如此!”
魏延一听吴氏兄弟要建立新朝,顿时暴跳如雷。
放在马鞭上的手,换到了刀柄上。“我定带兵入京都杀了吴太后,看他们还做甚外戚!”
这一番姿态,吓的胡济眉梢直跳,连忙说道:“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
吴氏兄弟没有做到这个位置上,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能因为彼有其具,就等同其罪,那样的话,就要先杀吴太后,此悖逆也!”
这话说的有点大,魏延这才讪讪的压住狂暴的情绪,不由得又狠狠瞪了魏正一眼:“逆子,你胡叔父和乃翁都是聪明睿智、胸有丘壑的人。
你不要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而夸大其词,以惊骇言语,如说客状!”
“阿翁所言甚是,小子年幼无知,口不择言,还望大人胸怀宽阔,不要和小子一般见识。”
魏正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边一句,魏延就这么大的反应......
连带兵入京都,杀死吴太后的话都能说出来。
你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胸有丘壑。
不过看着魏延那粗糙黝黑如重枣的面容,魏正也只能劝说自己,好吧,魏延你脸皮厚!
不过有台阶送过来,他也就顺手接了。
魏正这幅表现落在胡济眼中,难免又是一阵喜爱:此子心性如斯,将来必成大器。
他自然清楚魏延魏正父子此来何意,不过就是为了争权。
胡济向来不喜欢杨仪,但魏延,好吧,也不太喜欢。
但是此刻,他不禁有些意动。
魏延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把他推上去,就可以给魏忠贤铺路。
荆州派的领头人,落到魏正的手中,自然能平稳个二十年。
而二十年的时间,诸葛瞻定然也能成长起来。
那荆州派就能平稳的掌控益州,并谋夺荆州,进而北伐中原。
如果魏正知道胡济的想法,可能就会笑了:荆州派一代目诸葛亮,过度目魏延,二代目魏正,三代目诸葛瞻......
有个推魏延的想法,胡济就越发和气了,接着说道:“第三个派系,一定是益州本地大族了。”
“是的!”
魏正点点头,“对益州的世家大族来说,这益州是他们的。
现在上面又多了荆州人和东州派,他们自然无时不刻,不想着叛逆,只不过力不从心而不敢罢了。
而且益州本地人,大多目光短浅,只着眼于眼前那一亩三分地。
若其得势,定会对我们荆州派进行打压,甚至可能谋逆刘禅,进而投降曹魏,此等后果不堪设想。”
“定是如此。”
胡济忍不住捋起胡须,从魏正的言谈举止上,他甚至看到了诸葛亮的影子。
“益州大族,合该全部杀了!”
魏延忿忿出声。
魏正倒是心态依旧平和,他说的很多事情,自然站到了荆州人的视角。
如果他们代入益州本地大族的视角,可能就不会如此想了。
本来我们益州本地大族,在本地日子过的好好的,自己当家。
忽然来了个东州派,骑在我们头上,抢我们的田地仆从。
我们还没把东州派赶走呢,又来了个荆州派,结果两派都骑在我们头上,抢我们的田地仆从。
还不如曹魏打过呢,曹魏占据中原地带,肯定不会偏安于此,益州自然又变成了我们益州。
骑在我们头上的两座大山——荆州派和东州派也就不复存在。
当然,魏正是南阳人,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他甩了甩袖子,大声感慨道:“唯有我们荆州人,忠义为先,心怀天下。
格局深远,眼光广大,不局限于这益州一隅之地。
始终心心念念着光复中原,打回老家荆州,以报先主知遇之恩,亦不失宗族福荫啊。”
这一次,胡济和魏延皆是静静聆听,深以为然。
魏正顿了顿,继续道:“然而,如今主事的杨仪,虽说能力尚佳,可其格局终究不够,功利心太强,满脑子所想皆是如何升官晋爵,难以担当起团结荆州人的重任。
而在我们荆州群体之中,有一位德高望重、资历极老之人。
只有此人挺身而出,振臂一呼,方能将荆州人凝聚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魏延听到此处,心中暗自得意,因为魏正即将提及自己!
一时脸上虽努力保持谦逊,可嘴角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还是悄悄浮现。
甚至已然在心中开始盘算着若是自己成为荆州人的领袖,该如何施展抱负,如何带领众人走向辉煌。
“这个人,就是胡公啊!”魏正话锋一转,目光坚定地望向胡济,“只有胡公你站起来,才能团结荆州人,才能救荆州人。”
“客气,客气,不敢当,某不敢当......”魏延还在谦虚,忽地愣住,脸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