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一闪即逝。
只有司马懿面色不变,好像在斜谷口逃跑的根本不是他。
“而后魏延又去堵南谷口,为的就是拿捏住大军命脉,逼众人就范。
至于为何泄露从何而来,我料想,十有八九是吴懿、吴班兄弟!
吴家身为蜀国外戚,可手中权势却一直被荆州人攥在手中。
必然早有不逊,今年年初,刘禅以莫名其妙以莫须有的罪名弄死重臣刘琰,便可窥见吴家的野心。
至于南阳人胡济,其定然是想趁机......”
“不对!”牛金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打断道,“胡济带人前往中军的时候,魏延也在场。
而且他还和胡济、费祎联名给各个部将下令,这又作何解释?”
王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耐心解释道:“关于这点,我也仔细盘问过。
当时在中军现身的那个‘魏延’,不过是个身形相似之人,出行戴着面甲。
胡济与魏延虽同为南阳人,可出身天差地别。
胡济出身世家大族,又怎会看得上魏延这般部曲出身的人?
他趁机出兵中军大营,联合,甚至极有可能是挟持了司马费祎。
你瞧瞧他们下达的军令,先是差遣同为南阳人的邓芝、外戚吴懿,还有益州人张翼,领着精兵去攻打南谷口的魏延。
再让辅兵先行,表面上是护着辅兵安危,实则暗藏玄机。
一来呢,预防接下来若有战斗溃败,不至于殃及全军;
二来,是要把粮草辎重牢牢掌控在手中。
要知道,战卒要是没了辅兵支持,所携带的粮草撑不过数日。
到时候,各部将军为了填饱肚子、维持军需,必然只能听从胡济和费祎的号令,而不再理会杨仪的指令。
如此这般,胡济和费祎才有机会突破魏延的封锁,同时又能挡住杨仪,进而将大权收入囊中。”
这一番鞭辟入里的讲解,听得辛毗频频点头,连一向沉稳的司马懿也不禁轻轻捋起了胡须,神色间透着几分赞赏。
唯有牛金,仍旧梗着脖子,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魏延是南阳人,胡济也是南阳人,他俩咋就不能携手合作呢?”
王昶依旧面带微笑,不急不躁地说道:“魏延本是刘备的部曲出身,在军中资历很老。
位高权重不说,还勇猛无比。
但却因为出身不高,所以骨子里反而极为自矜。
他们合作,以谁为主?”
闻言,牛金先是默然,随即叫道:“既然如此,我大军可长驱直入,大将军,某愿为先锋,一试蜀军深浅!”
“哈哈哈,某才是先锋,追了一路,怎么到了箕谷口,却让你争先呢?”王昶微微一笑,出口道。
牛金瞪着眼睛,道:“正因为你追了一路,疲惫了。也该轮到某做先锋了!”
“你们不要争了!”
这时,司马懿缓缓开口,道:“蜀人虽然内乱,但我军也不可大意。
牛金,你为先锋,但不可盲目进军,每天至少五次快马,汇报军情。
王昶留在中军,随我缓缓而入。”
闻言,牛金大喜,眼神中闪烁着对司马懿的感激之情。
王昶则是微微一笑,抱拳道:“遵令!”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他虽然推断出了蜀国大军的情形,但这仅仅是推断。
事实是什么样,谁知道呢?
让牛金去趟趟也好。
他也许忘记了征西车骑将军是怎么走的。
但我可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