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营火在风中明灭不定,四周弥漫着战后尚未散尽的血腥与烟火气息。
魏正倚靠着营帐闭目养神,白日里的拼杀和不断的思考让他疲惫不堪。
作为魏延的三子,他也在亲卫的护卫下,参与了厮杀。
也算是提前熟悉身体和杀戮。
在乱世之中,这是早晚的事情。
有备无患,武力足够高的话,有一天就是遭了伏击也有更多的机会杀出重围。
思绪还在混沌之中,突然,“噗通”一声闷响,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被扔到了魏正的身旁,溅起些许尘土。
那脑袋滴溜溜地滚动着,不偏不倚,恰好滚到和魏正脑袋平齐的位置。
被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盯着,惊得魏正瞬间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这下困意全无,眼睛瞪得老大。
“喏,司马师的脑袋。”
不远处的魏延咧了咧嘴,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又略带期待的神情。
那模样,就好似后世那些做了件了不起大事的小孩子,满心渴望着旁人能立刻送上夸赞。
“阿翁果然勇武过人,小子拍马也赶不上啊。”
魏正微微一笑,对于魏延这近乎有些“幼稚”又廉价的求夸需求,自然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嘴上说着,脚下也没闲着,轻轻抬起脚,用靴尖拨了拨那颗还在滴血的脑袋。
随后又把手中火把缓缓凑近,火苗跳跃着,映照着那死不瞑目的面容,好让自己看得更加真切。
在这糟心的古代,魏正心中厌恶之人其实不多,但司马父子绝对是名列其中的。
这种纯粹的功利,把道德的底线不断的拉低,不断突破做人的底线。
偏生,因为他们的手段,还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将会成为一种多么恐怖的榜样......
而在司马父子里,最让他讨厌的,无疑就是司马师。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冷血之人,竟能毫无顾忌、心狠手辣地毒杀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还为他生了五个女儿的妻子。
遥记少年时,他沉醉于老《三国演义》电视剧时,不知有多少次,希望文鸯单枪匹马冲入敌军斩下司马师的头颅,以解心头之恨。
如今,真真切切看到这颗脑袋摆在眼前。
魏正微微一笑。
历史,开始改变了!
因为他而改变。
魏正从来不信所谓的历史大势。
他笃定历史中如果缺少一些人,或者增加一些人,只要力量足够大,就绝对能改变所谓大势的轨道。
如果当年没有上岸的那条鱼,又哪里来的人。
想到此处,一股畅快的感觉涌入肺腑,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魏正对着司马师的脑袋露出那畅快又解恨的模样,魏延惊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满是疑惑地打量着魏正。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司马师和魏正之间,究竟藏着什么深仇大恨,竟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魏正如此开怀。
在魏延的认知里,行军打仗,杀敌斩首虽是常事,可这般近乎狂喜的状态,实在少见。
而且,你俩,好像都不认识吧......
他唯恐魏正是被刚才被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给吓到了,有些担忧地轻声唤道:“忠贤?”
“我没事。”魏正很快收了笑声,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兴奋过后的红晕。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情绪,冲魏延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费祎和王平闻声匆匆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