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十八逃离了灵药峰,心中暗自庆幸,若非脚程快捷,恐怕早已被苍术长老那雷霆手段教训一番。他奔跑了许久,方才发现自己竟是朝着山下的方向狂奔而去,心中转念一想,成童礼将至,父亲定会前来观礼,也不知会赠予自己何物作为贺礼。思及此,十八便动了下山的心思,欲寻些新奇玩意儿,也好给父亲一份回礼。
怀揣着这般念头,他哼着小调,悠哉游哉地朝山下行去。山中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十八一路摘取野果,蹦蹦跳跳,好不自在。然而,乐极生悲,他竟在这繁复的山路中迷了方向。望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分叉路口,十八不禁苦笑连连,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更糟糕的是,天空突降大雪,纷纷扬扬,将四周景物尽数掩盖。十八焦急万分,手忙脚乱地在口袋中摸索,所幸摸出了一只木鸟。他心中一动,随即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只见那只巴掌大的木鸟瞬间膨胀,直至足够十八坐上去为止。十八心中暗喜,自言自语道:“还好本少聪慧过人,石竹长老的傀儡术已得精髓。”他稳稳当当地坐上木鸟,直冲云霄。然而,待他升至半空,却又犯了难,四周白茫茫一片,根本辨不清方向。想来是自己在修炼时又打了瞌睡,忘了学习辨位之术。
正当他焦急万分之际,忽见远处有一群人影攒动。十八心中大喜,连忙朝那边飞去。待他靠近一看,只见两顶轿子前后簇拥着数名护卫,显然轿中之人非同小可。人群中的护卫见有孩童飞来,纷纷拔出武器,如临大敌。待看清只是个小孩子后,他们才稍稍放松了警惕。领头的护卫喝道:“小屁孩,北宫家的路你也敢挡?滚开!”
十八一听这话,心中不禁恼怒。他想起师父曾告诫自己,出门在外若遇麻烦,首要之事便是亮明身份。若未亮明身份便挨了打,那便是白挨;若亮了身份对方还敢动手,那便是与师父为敌,与整个天衍宗为敌。于是,他挺起胸膛,大声喝道:“大胆狂徒!何方妖孽敢在我天衍宗撒野?本座萧万离首徒十八在此!限尔等速速离去,否则恐难逃灭族之祸!”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连自己都觉得威风凛凛、气势如虹。对方一听是天衍宗的弟子,虽然十八的声音奶声奶气,但也不敢有丝毫轻视。这时,轿帘掀起,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出。他四周的人纷纷散开,显然此人便是这群人的首领。
那中年男子开口道:“小友切莫误会,在下北宫伯玉,乃湟中月氏胡首领。此番上山有急事相求于天衍宗。小友既然是天衍宗之人,何不进轿一谈?”
十八一听这话,正中下怀。他心想今日下山无望,不如就坐着这轿子回山上。虽然对方身边高手如云,但他心中自有底牌未出,倒也不惧。更何况此刻他们正在天衍宗的势力范围之内。于是,他打量了众人一番后,便大步流星地朝轿内走去。
轿中氛围略显凝重,十八与北宫伯玉对坐,一旁是北宫溪宁,那少女静默如霜,不言不语,只以清冷之姿坐于侧畔。
北宫伯玉轻捋胡须,指向身旁的女儿:“吾之身份,小友已知,此乃小女北宫溪宁,乃天师道大贤良师亲传弟子。”言罢,他神色凝重,继续道:“此番上山,乃有仙师指引,言小友能解吾女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