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过森山老林、到过偏僻小村……
功夫不负有心人,从18岁到22岁,整整4年,梁奕梨终于找到了姐姐。
但见到的,却是一抔黄土,以及那个姐姐从小戴在脖子上的小坠子。
处理好姐姐的后事,梁奕梨在过马路时救小孩被一辆车子撞飞了。
就在她心情放松,觉得终于解脱了时,她发现,自己成了一抹孤魂。
后来,她看到了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看到了小灵通问世,看到了港澳回归,也见证了祖国的飞速发展、繁荣昌盛。
就这样不知道飘了多久,一阵疼痛朝头部猛然袭来。
不对,一抹孤魂怎么会觉得痛?
梁奕梨猛地睁开眼看向床顶的白色蚊帐!
这是!
这里是……
心中的震惊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梁奕梨从床上弹坐起来,打量着四周。
昏暗的泥巴房,简单到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布局陈设。
一张由粗糙木板制成的简易木床和桌子,堆放在墙角处的咸菜坛子,靠近门口的墙边有一个简易的柜子,便是这间房里的全部东西。
梁奕梨抽出木床边沿露出的稻草,视线却被自己嫩生生的手给吸引住了。
这是一双跟后来裹满了老茧和皲裂完全不一样,白嫩得只在她15岁之前才有的手。
梁奕梨压下心里的震惊,伸手摸向一旁的桌子,抓起桌上那个极具年代特色的镜子看去。
镜子里,晶莹如玉的鹅蛋脸上缀着一双圆溜溜却肿得老高的大眼睛,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珠,微微泛红的鼻头,无一不在诉说着她不久前大哭过的事实。
梁奕梨轻扯嘴角,镜子里的人瞬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梁奕梨伸手摸了摸这张年轻稚嫩,只在回忆里出现的脸,手上真实的触感让她瞬间瞪大了眼。
她捂着嘴震惊的看向四周。
虽没来过几次,但梁奕梨隐约知道,这好像是……爷奶的房间?
让梁奕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不是抹……孤魂吗?
一抹飘荡了很多年,无法投胎的孤魂,俗称阿飘?
怎么突然回到了15岁这年?
还是说,阿飘也会做梦?
梁奕梨伸出手,揪起胳膊上的肉,刚转了120度,就疼得不行。
会痛?!!
阿飘不会痛!
难道,她像后来网络上流行的那些小说写的那样,重生了?
可她只是随意的四处飘来飘去,既没遇到收错魂,怕她向阎王爷举报,给她补偿的黑白无常;
也没遇到能量不足,随便绑定宿主的系统。
就这样回到了1987年?
从只阿飘变成了人?
如何一下子判断这是1987年?
屋外窸窸窣窣传来的说话声,便是最好的证明。
“和春才离开一个月,你就要再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15岁这年夏天,妈妈为了救几个溺水的孩子,不幸遇难。
她是六月中下旬离开的,一个月,那么现在应该是阳历七月中旬的样子。
梁奕梨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狂喜。
难道是老天爷看她做阿飘安分守己的份上,可怜她活着的22年过于憋屈,有太多的无能为力和懊悔,才让她重来一次?
可,都重生了,为什么不能把时间再提前一个月,回到妈妈没有遇难之前?
梁奕梨甩了甩头,强压下心里的遗憾。
能重生就不错了,还敢挑时间?
想起上辈子的种种,梁奕梨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说白了,梁永昌之所以能两边骗。
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们姐妹两始终对他抱有期待,奢望他有颗慈父之心。
殊不知,这世间,生孩子的门槛实在太低,并不是每个父亲,都配得上孩子那声声叫唤的。
梁奕梨垂落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暗暗发誓。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这辈子,她要亲手斩断心中任何一丝对父爱的渴望。
再也不信梁永昌说的任何一句鬼话。
她要为自己活。
和姐姐永不分开。
想起上辈子抽中的那支短签,梁奕梨眼中划过一抹坚定。
重来一次,命,要改!
钱,要挣!
书,也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