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了解过前因后果的厂长夫人面色一变。
她知道,这事必须得处理好。
否则,对厂里的影响会很不好。
可不等她说话,华远盛就赶着牛车过来了。
看着对方瘦弱但骨节分明,布满了老茧的双手。
弯曲着背却颤抖着不停往牛车上拎东西的身躯。
以及梁奕梨姐妹两的那声“外公”,所有人的神情都变了。
在众人的沉思之中,梁若桃扬起自己布满泪痕的脸庞,强忍着苦楚挤出一抹笑:
“谢谢你们,我……我们走了……”
看着祖孙三瘦弱又无助、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是谁说了句:
“华和春舍命救人,两个孩子到头来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代入下自己,恐怕得气得半夜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当天中午,一向看不惯梁永昌的死对头拦住了厂长。
声情并茂的阐述了梁永昌在职多年并无功绩,却住着那么好的房子这事多不合理。
晚上回了家,厂长屁股都没坐稳,又迎来了厂长夫人的枕边风。
如果说白天的申诉属于职工个人的不满。
那么厂长夫人的话,就不得不引起厂长的高度重视了。
最主要的是,第二天下午,厂长收到了一封签满了名字的申请书。
于是,正当梁永昌还沉浸在升官发财,娇妻在侧,儿子相伴的美好梦境时,一则噩耗突然从天而降——换房。
厂里要求他从现在住的两室一厅居民楼换到不足十平,却住了8个人的寝室去。
最主要的是,他原本轻松可摸鱼的职位,也被调换成了最苦最累的工作岗位。
领导还语重心长的劝道:“咱工人就是厂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新的工作职位,并做出一番业绩的。”
“厂里不缺砖,是我们这些砖需要厂。”
对此,苦不堪言的梁永昌能说什么?
只得苦笑着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好逸恶劳了半辈子的梁永昌硬着头皮忙活了一个月,一看工资,反倒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
更可恶的,不管去哪儿,他都感觉自己像只猴,被人指指点点着看热闹。
他当然知道是谁在使坏。
但架不住厂长亲自找到他,让他凡事三思而后行。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对厂里不好的影响。
真要解决不了问题,必要时刻,他不介意把惹出问题的人给解决了。
梁永昌后悔了吗?
梁奕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
“你抓这些赤红做什么?”
赤红?
梁奕梨看了眼手里正张牙舞爪的小龙虾。
“别抓了,这东西凶得很,又没二两肉,做出来腥得很,不好吃!”刚从水田放水回来的大婶苦口婆心道。
小龙虾不好吃?
梁奕梨脑海中突然闪过后来一到夏天,烧烤摊上叫卖得最好的麻辣小龙虾。
再低头看了眼沟里几近泛滥、挤挤攘攘似乎闪着金光的小龙虾,眼睛骤然一亮。
她知道怎么赚取第一桶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