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鸢心知肚明,她也没有怨言。
可春天秋天去送饭等久些还好,夏日那么久,她每次都能热出一身汗,冬天也难熬,她冷得发抖。
她手上的冻疮,大多都是这些年熬出来的。
生了冻疮的手,疼死了。
睡梦中的南织鸢仿佛还能感受到手上的疼,她整个人翻来覆去的。
“连晚……霁。”
睡梦中的她,还呢喃着这个名字。
而后,她就惊醒了。
南织鸢喘着气,胸膛上上下下,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已经很晚了。
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又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白嫩的手上不见冻疮,那凄苦又抑郁的上辈子,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连晚霁。”
他简直该死。
是,他确实因为她不得不娶了她。
可她明明也是无辜的,他凭什么恨了她五年?
不管是他家里的事还是他的束修,全靠她一手帮忙。
可他呢?他杀妻杀子,他简直是畜生。
午夜梦回,她仿佛都还能听见她那可怜的孩子在哭。
孩子被摔下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南织鸢心中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层。
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等用完早食,她立马就去了赫其樾的屋中。
高枝就在这,就算再难攀,她也一定要攀上。
“阿其哥哥醒了吗?”
“阿鸢给你带了肉粥噢,可好吃了。”
少女推门进去,面上满是笑容。
让她意外的是,人根本不在门内。
去哪了?
问了春桃,才知道人也不知道。
“奴婢和小姐一起寻。”
春桃也着急了,生怕人丢了。
毕竟人要是丢了,小姐要难过了。
她一点都不想要小姐难过。
“嗯。”
南织鸢提起裙摆往外走,她们一路走出道观,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找到了人。
只见男人靠着树干,他双眼紧闭,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
少女赶忙跑了上去,她握住男人的手。
“阿其哥哥。”
他是打算离开这里吗?为什么走这么远来?
他的手,好凉。
南织鸢见人一直没反应,有些慌了。
“阿其哥哥?”
她摸上他的脸颊。
好在,这一次,男人动了。
“滚。”
他拂开了她的手,面色阴冷。
谁许她碰他的?
她是不是真的想找死?
赫其樾的心情很不好,他在这躺了一夜,老天还是没要他的命。
没要他的命就算了,偏偏让他又看见了那个讨厌的中原女子。
南织鸢再一次听见了“滚”这个字,脸色也不好看了,她脸颊鼓鼓的。
他就那么喜欢赶她吗?
这又不是他的地方,他凭什么赶她?
她说过,他再说那个字,她就要罚他,说到做到。
少女不管不顾,她直接捧住他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春桃第一次看见自家小姐这么大胆,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
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而且,太令人羞耻了,这样,真的对吗?
春桃低头,她眼看着鼻尖,假装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阿其哥哥是想寻死吗?”
“阿鸢不知道阿其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但阿鸢捡到你了,你就是我的人。”
“我不许你死。”
南织鸢猜测,难道是宫里太尔虞我诈了?所以太子被逼得不想活了?
“阿其哥哥若死了,阿鸢就得做寡妇了。”
“阿鸢不想做寡妇,更不想养旁的男子了。”
“旁的男子都没有阿其哥哥漂亮好看,阿鸢最爱阿其哥哥。”
她说着夸赞话,可听在男人的耳中,只觉得难听。
谁漂亮好看了?将他说得好像一个小白脸。
而且,只有小白脸才需要旁人养!
她竟然将他当成小白脸!
她简直该死。
他堂堂晋朝太子,战场上所向披靡,她将他当小白脸?
赫其樾生气极了,他唇边还有些湿润。
这个讨厌的中原女子竟然又敢亲他!
他一定要将她的嘴巴割下喂野猪。
她实在太放肆了。
……
作者话:她竟敢将他当成小白脸, 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