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承良这话,许氏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分明就是魏听兰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嚼舌根了。
可是偏许氏平日在姜府又是一个有话直说的,若是今日辩解十分,他未必听得进去三分。
“我怎么就给她脸色看了?靖安侯府的夫人郑氏同我商议我女儿的婚事,她一个外室女的姨母,说白了就是一个舔着脸来我们家蹭吃蹭喝的,不知道避着一点就算了,如今还直愣愣走过来,难道我还要把她叫过去喝一口茶吗?”
许氏这话自然数句句在理,可是却也句句踩着姜承良的雷点:
“外室又如何?月儿从前是我最珍爱的,如今她妹妹来了,我自然要好好款待,我从前听说你们许家是最识礼的,前些日子我才好好跟你交代过她若是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你多担待一些。
“你好歹也是一个大门大户出来的,怎得就如此善妒!”
许氏自然知道姜承良的脾气,从前许家家大业大,压着姜承良一头他自然是装得百依百顺,如今姜家有了从龙之功,他还怎么可能把自己放在眼里?
许氏窝着一肚子的脾气,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我善妒?是谁从前娶我的时候说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入了你姜府,才知道有一个比我还先同你认识的外室,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旁的如姜家背信弃义的话她也不敢多说,却仍旧惹得姜承良不快:
“够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你一遍又一遍地提,有意思吗?旧账翻来翻去,如今你做了我们姜家国公府的大娘子,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这一夜主卧鸡飞狗跳,姜清染也难以入眠。
她自知恒亲王是有古怪的,心中虽然对他多有疑惑,可是他毕竟不是自己重活一世的主线。
前些日子为着目不暇接的婚事让她疲惫不已,如今尘埃落定了,她反而可以冷静思考自己这一次到来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她始终记得上辈子自己的三个哥哥死的惨案,虽然自己最后风光不已,可是方家是实打实的龙潭虎穴。
若是能去周家,日后就没什么大事了。可是自己三个哥哥和姜家未来可能遭遇的事情,这一世一定全都要阻拦。
姜清染想到母亲会受委屈,次日一早等父亲上朝回来,正也是方家下聘的日子,她好不容易稳住母亲,等爹爹来。
姜承良一推开门,姜清染赶忙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胳膊上紫红一片,泪水一下子从脸上滚落:
“爹爹……”
虽说对姜清染印象不好,可是女儿一示弱,他那保护欲就不自觉地上来了:
“怎么了?怎得哭得如此伤心?”
姜清染本来身子就不好,如今伸手拂泪,更是显得葱白的手指白皙无比:
“爹爹,今日豆蔻去给女儿买药,却……却……”
她哭得似乎是喘不上气来,豆蔻赶忙一脸愤愤不平地说:
“老爷,您是不知道那方家的人有多猖狂,今日奴婢去回春堂买药,刚好碰上方家人又来我们这里,她听见我是姜家的婢女,这两日京城又有风言风语,她……她……嫌我们姜家不够好,在回春堂当场侮辱小姐!”
听到这话,姜承良一下子火冒三丈:
“她方家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要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情,怎么轮得上他娶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