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说:“我只代表我自己,根据警方掌握的线索,我知道你们嫌疑最大,路易·蒙塔古之死,时光之石的失窃。”
小可只是想将此事作为由头,她只能隐晦的提醒剀夜,如果你们不打算收留我,我想我会把我的怀疑告诉警察。
“开什么玩笑?警察已经不再管这件事儿了。”剀夜咳嗽一声,干笑。想以此威胁?敲诈勒索?没门。
这难道又是一场考验吗?
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小可神色寂寥,一时语塞道:“那……很快警察的调查报告和现场证据都将转交给特殊部门,不过,我手头的证据是否要交出去取决你是否愿意跟我谈谈。”
她继续向剀夜提醒此事的重要性,希望找个地方跟他谈谈。
她本以为自己会遇到准备坦然接受她的新队友,却不曾想自己依然那个被嫌弃和排挤的低等级星奴,那只好旁敲侧击的威胁一下试试了。
从穿越虫洞之前到穿越之后,直到现在,她经历了太多,恐惧、哀伤、疲惫、躲避、逃跑,那些她曾经熟悉的人都去哪儿了? 遇到的所有人都是陌生面孔。
这个世界变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她感到内心深处,很多个声音交织在一起,风声,哀鸣声,啜泣声,飞行器引擎发出的嗡鸣声,医院急诊室前的嘈杂声,掠夺者挥舞着撬棍发出的破空哨声。
来到这个时代,她头一次感到如此陌生、孤独和绝望。
不,不是所有事儿都是坏事儿,至少那个神秘人X给了她医治病毒的良药,那是在这个时代,还有人记得她穿越虫洞之前腿上的弹孔和病毒,还有人关心她的唯一的证明。
此时此刻,让她觉得如此弥足珍贵。要是能再次见到神秘人X就好了。
“证据?哪有什么证据?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剀夜脸色一沉,有些沉不住气,她真的有证据吗?她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侦探吗?
不,尤金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执行任务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剀夜相信队友尤金,他从未失败过。
小可有些恍惚,她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手中的药瓶,那是她刚从虫洞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神秘人X给她的东西,神秘人X就是她的队友,她坚信这一点。
神秘人X一定是被托兰斯和剀夜带入路易·蒙塔古的庄园的,他能穿越空间,这是AMIXMAST星奴拥有的特殊能力。
就在剀夜心虚和破防的时候,她捕捉到了剀夜传来的微弱的意识波,还有他大脑中蛋白质芯片传来的微弱的信号。
希望,如火苗般在她心中点燃,眼前的剀夜和她一样是AMIX星系的奴隶。
她果真没有找错地方。
紧接着,她感觉到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她睡得太少,没有得到休息,也许体内的病毒也许还未清零,也许她还要继续吃药。
也许是她的错,她不应和剀夜纠缠路易·蒙塔古庄园案件的敏感问题。
这种痛苦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同时也是心理上的,她双手微微颤抖,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
“对不起。”她仓皇转身,踉踉跄跄朝门口跑去,留给剀夜一个落寞的背影。
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至少能给自己留点体面。可又发现偌大的世界,自己甚至不知道可以去哪儿,难道真要回去求助翊风?或者继续冒名顶替可可小姐吗?
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倔强地不愿让它们落下。剀夜这里吃了闭门羹,也许应该找托兰斯谈谈?
或者在这里蹲点,等待托兰斯或者神秘人X的出现? 这可是个最笨的办法。
她奔跑得飞快,仿佛想要逃离这一切的痛苦与失落,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然而,跑得太快的她没有注意到前方。就在她转过一个角落时,猛然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她的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往后一仰,脚步踉跄,几乎要跌倒。却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扶住了。
当她抬起头时,她看到的是托兰斯那张如雕刻一般、略带惊讶的脸。她立刻认出了这张脸,和路易·蒙塔古古堡内监控录像里看到的托兰斯的脸一模一样。
托兰斯沉稳的目光中此刻流露出困惑不解和关切。他看到她脸上依旧挂着未干的泪痕,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立刻让他明白她内心的孤独、痛苦和无助。他心脏似乎漏跳了半拍。
电光火石之间,小可感受到托兰斯强烈的意识波试图读取她的情绪,试图潜入她的大脑深处,探索她脑中此刻的所思所想。
她下意识想给自己的思想竖起一道铜墙铁壁,试图屏蔽掉托兰斯意识波对她思想意识的侵袭,但这似乎要消耗她很多的精神力量,而她此刻正是最脆弱的时刻。
在意识波的进攻和对抗中,她感觉对方终于撤回了意识波的进攻,而她却似乎耗费了过多的精神意志,就在小可停止防御、开始放松的那一刻,她精神意识的防线彻底崩溃,身体随之一软,脚下再也站立不住。
她的视线模糊,最终一片漆黑,身体无力地倒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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剀夜跑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脸阴郁的托兰斯抱着已经晕倒小可站在一层,正准备进入电梯。
剀夜尴尬的跟随托兰斯走入电梯,他没敢主动开口,他没敢隐瞒,托兰斯早已通过意识波探查到他此刻的恶作剧之后某些愧疚的心情。
托兰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默默摁下了通向顶层办公室的按钮。
而剀夜很清楚,托兰斯刚刚在一层本来是准备换乘电梯前往地下车库的。
顶层到了,托兰斯不动声色来到他的专用会议室,小心翼翼将小可放置在长沙发上。
此刻,空气似乎凝固到冰点,剀夜本以为托兰斯会劈头盖脸的斥责他的,他或许把迎接新队友的事情搞砸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托兰斯只是冷冷扔下一句,“让生物师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