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一块煎肉,皱了皱眉,仿佛这不是给他喂食,而是某种冷酷的惩罚。
他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口中,嚼动的下颌如同某种失去灵魂的装置。
“真是绝妙的款待,这个时代的监狱文化堪称一绝,” 他低声自嘲,语调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倦怠和轻蔑。
食物入喉的瞬间,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他停顿了片刻,但他没有细想,囚徒的选择本就不多。
直到几分钟后,一阵尖锐的绞痛从胃部翻涌而上,如同毒蛇啃噬他的内脏。
他剧烈地喘息,双手颤抖着抓向自己的喉咙,试图逼自己呕吐。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桌上的餐盘被他打翻,清汤泼洒在地,染湿了冰冷的水泥地面。
他的痛苦呼喊在走廊里回荡,声音尖锐得像利刃刺入守卫们的耳膜。
几个守卫迅速赶来,将他从椅子上解下来,用手铐拷住他的手腕。他们抬着他的身体,像抬着一个破碎的雕像,将他送往停在监狱门口的医用救护车。
救护车的内部散发着消毒酒精的刺鼻气味,白色的灯光将猎鹰勋爵的脸映得苍白如纸。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风中的枯叶,嘴唇渐渐转为青紫。急救人员的手忙脚乱和仪器的刺耳警报声混成一片,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猎鹰勋爵的情况都在急转直下。
“毫无疑问,有人想杀了我,会是谁呢?” 他喃喃道,语气中带着某种了然却又无力反抗的愤怒。不,这不应该是他的归宿。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抬头看看周围的一切,但目光很快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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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救护车驶过一条空旷的高速路时,黑暗中一辆黑色商务车突然横冲直撞地拦住了去路。
救护车紧急刹车,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夜空。几秒钟后,车门被强行打开,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迅速冲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受过严格训练。
“目标明确,活捉,” 为首的人低声命令。他们如同嗜血的狼群,迅速逼近救护车,将车内的急救人员驱逐到一旁。
猎鹰勋爵被从担架上拖下,倒在黑暗冰冷的公路上。他的目光茫然却仍带着一丝倔强,仿佛试图用最后的意志挣脱某种命运的枷锁。
然而,命运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声枪响撕裂了夜空,黑衣人中有人扣动了扳机。子弹直直地射入猎鹰勋爵的胸膛,他的身体猛然一震,随后像折断的纸人般瘫倒在地。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布满血丝的眼球映着天上的星光,似乎想要质问这世界的不公。
鲜血流淌在地面上,如暗夜中绽放的一朵妖冶的花。
黑衣人迅速撤离,仿佛他们的存在只是短暂的鬼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猎鹰勋爵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周围是刺鼻的硝烟味和远处模糊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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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站在空空如也的囚室前,脚下是地板上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食物残渣。“猎鹰勋爵,他人呢?” 黑羽冷冷地问看守的警官。
警卫脸色发白,声音有些发抖:“囚室的伙食太差了,猎鹰勋爵食物中毒,被紧急转移了。”
正当黑羽试图追问更多细节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匿名电话接入,没有声音,只有一张动态地理路线图映入屏幕。那条路线分明指向猎鹰勋爵的去向。
黑羽没有多犹豫,立刻驾驶飞行器追踪目标。
当他抵达目的地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救护车翻倒在路边,地面上散落着医疗设备,而猎鹰勋爵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道路的中央,鲜血已经凝结,染红了整个夜晚。
他的双眼依旧睁开,死不瞑目,仿佛在向每一个目睹这一切的人诉说他的不甘。
黑羽沉默地站在警戒线外,凝视着尸体,内心的情绪如同滔滔的江水,复杂得难以言表。
他不知道是应该庆幸一个危险的时空罪犯的消亡,还是应该扼腕叹息一个科学天才的陨落。
他拨通了萨威利的电话,声音中透着克制的冷静:“萨威利先生,是谁杀了猎鹰勋爵?”
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样冷静,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我怎么能知道?也许他的死对地球和整个世界来说是件好事,至少从历史的角度看是这样。”
黑羽沉思,脑海中闪过几个名字——达里安?盖尔文?奎因?斯坦因?还是萨威利本人?
猎鹰勋爵的死似乎永远成为了一个谜,隐没在黑色的夜幕中, 而他也从此见证了这世界的残酷。
还有更多未解的真相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而冰冷血腥的尸体,常常是这个世界惯常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