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星镇外。
董映之手中长刀一指城墙上的楚飞云冷笑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楚飞云面色难堪,他知道董映之的这一手已经开始见效,靖国的士兵们一个个抽出长刀,随时准备冲杀。
“将军!不要杀我!我真是点星镇中的百姓啊!”
“将军饶命啊!是他们逼我们出城的!我们也不想啊!”
“我只是想活下来,我不想死啊!”
一名名百姓颤抖着哭嚎不止,隔着夜色虽然看不清靖国士兵的面色,但他们能听见那一柄柄利刃出鞘的声音。
董映之听着那些哭喊声求饶声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他不在乎百姓的生死,他在乎的是如何破了这攻心计,如何利用被挟持的百姓反过来冲乱敌军的阵型。
董映之大喝道:“你们说你们是靖国百姓,有何证据!我靖国百姓虽弱,但是他们个个爱国忠君!你们若是想要活命,那就证明给我们看!”
百姓们听见董映之的高喊,他们手中紧握着木棍,面色惊恐的来回看着。
抵住身后的一柄柄利刃钢刀让他们背脊生寒,离国士兵们一张张满是杀气的脸出现在他们的瞳孔中。
“妈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们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终于,有百姓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恐惧,所有的恐惧都化为愤怒,他们冲着靖国士兵们大吼着。
楚飞云闻言心道:“不好!若是那些百姓被激怒有人冲向敌军,他名正言顺的可以出击。若是反过来冲乱了阵型,那便会引起其他人的溃逃!该死的,只能赌一把了!”
楚飞云当即大喝道:“点星镇的百姓们!你们靖国的将军不在乎你们的性命,想要坑杀你们于此,可我在乎!他放火烧城是想不留活口,但我离国将士们奋力救火,将你们一个个拉出火海。如今他污蔑你们,是想再次举起屠刀!百姓们,想要活命,唯有反抗!”
董映之冷冷一笑,似乎心情极好,他大笑道:“真是无力的说辞啊!若你们是靖国的百姓,那便随我大军冲散他们!倒是敌军阵型一乱,你们便趁机逃命去吧,我靖国将士们绝不会向你们举起手中钢刀!”
百姓们面色犹疑,不时来回望望城墙上的身影和远处的董映之,他们在犹豫,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
楚飞云与董映之两人在他们眼中一人是饥饿已久的饿狼,眼中散发着择人而噬的绿光,驱赶着他们这些绵羊。一人像是低吼着下山的猛虎,他无所谓是什么,只知道杀戮,只知道手中钢刀渴血已久,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会被撕碎。
怎么选择?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木然的听着狼嚎虎啸,身体颤抖着想要逃离。
董映之精准的把控了百姓想要逃跑的心思,他大吼一声:“百姓们!你们听好了!我大军即刻攻城!想活命的立刻逃走!旗官传令!全军进攻!”
一杆杆小旗挥舞着,五万大军手中钢刀雪亮,士兵们口中怒吼着。
此刻他们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到底对面是不是靖国百姓。他们只知道,若是不愿逃离的,那就是敌人!
靖国士兵们提着钢刀拿着小盾,一步一步,脚步越来越重,越来越响,他们眼中满是紧张与杀意。
百姓们感受着大军的正面压迫,夜幕中亮起的火光与喊杀声在他们眼中像是一头下山猛虎对着他们咆哮着冲来。
他们再也站立不住,人们哭喊着想要四散奔逃而去,可身后手持钢刀的离国士兵们哪里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一柄柄利刃挥舞带起一片片血水,人们的哀嚎声响起,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一片。
楚飞云面色狰狞,他一扬手中钢刀怒吼道:“正面迎敌!!弓箭手!放箭!”
一片片箭雨升空,融入漆黑的夜幕,箭矢破空而去,带起一声声惨叫。
董映之舔舔嘴角,兴奋无比。他一挥手,身边旗官得令,立刻挥舞起小旗。一块块碎裂的石块自投石机上飞射而出直奔北门而去!
靖国营地内。
汹涌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人们的哀嚎惨叫混杂着战马的嘶鸣与将士们的厮杀在这寂静的夜里奏响一支独特的乐章。
离国狼骑们怒吼着,手中长刀沾染着鲜血,他们展现精湛的骑术,如同马背上的精灵与马匹融为一体。他们操控着战马闪转腾挪间,一支支小小的羽箭不时以刁钻的角度射出,总能带起一声痛呼。
靖国右骑军们没有那么精湛的骑术,他们唯一依靠的就是手中雪亮的钢刀马槊与身上亮闪闪的甲胄。面对一支支冷箭,他们强行用穿戴甲胄的血肉之躯抵挡着,箭矢无法深入皮肉,他们感受着痛楚嘶吼着冲锋。
离国骑军最精锐的狼骑军们正面撞上了右骑军,他们如同在黑夜中起舞一般,每次钢刀的挥舞都能准确砍中右骑军胯下战马的马腿。
战马嘶鸣着,有的马腿处直接被砍成两截,战马带着向前的冲劲跌落在地,右骑军的将士们一个个摔下马背。有人摔晕过去再也没能起来,有人就地翻滚,手中长刀奋力横扫妄图抵挡住狼骑们的进攻脚步。
双方只是一个照面,两万人马交错而过,右骑军们就死伤数千人,而狼骑军们伤亡竟是不过百人!
差距,绝对的差距!
狼骑军们冲过,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打翻一个个火盆,火势开始蔓延,点燃了一处处营帐,一间间营房,有的甚至带着火焰烧到了树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