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拿手臂护住头,结果不小心被撞碎的车窗玻璃擦到了。”周启业沉声解释。
原因竟然出在这里!
钟玉晴心里泛起一点内疚,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一路上被怪物围追堵截,性能再好改装再优越的车也被折腾的破破烂烂,于是在司机被他们扔在路边的几个小时之后,那辆车也布了司机后尘,以同样的方式被扔在了路边。
几个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闻青舟似乎就有点不太舒服了。不过估计是伤口太小,小姑娘见周围情况不好,也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就强撑着没说。
结果谁也没想到,在她手臂上擦出伤口的尖角,其实不久前刚沾染上了不明怪物的组织液。
闻青舟就这么不知不觉间接触到了怪物的基因,在本人还无知无觉的时候,她体内的免疫系统运转到极致,想要抵御这种DNA层面上的入侵。
察觉到自己可能也是当前情况的推手之一,钟玉晴心里有点不太好受。
虽然当时的局面险之又险,能开出一条生路来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但她曾经体会过基因入侵的滋味,知道那是一种怎样把每一个细胞都劈开重塑的痛苦和煎熬,也知道眼前这种情况有多危险。
哪怕是人与人之间,不同基因都有极大的排异反应,何况是两个天差地别的物种之间呢?
温青舟的高烧只是表面透出来的冰山一角,是她身上种种异变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好像风平浪静的海面,看似古井不波,实际底下暗流涌动,一道道看不见的旋涡晶莹剔透,却能轻松的搅碎人体,杀机四伏。
想到这里,钟玉晴不由得更难受了,她咬了咬嘴唇,看见周启业突然站起来,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西装革履的男人抖了抖手上的手帕,笑容有点无奈:“我去河边弄点水,打湿了给她盖在额头上,虽然应该没什么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还是我去吧。”钟玉晴站起来,“你一个没战力的普通人乱跑什么,和她们待在一块,把手帕给我。”
周启业没什么异议,听话的把手里的手帕递过去,看着钟玉晴越过他,笔直的向河边走去。
“你们认识很久了?”周启业突然看向曾诗诗,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还行吧,其实也没多少年。”曾诗诗低着头,神色有点怏怏。
她因为刚才的一番话,回忆起了当初钟玉晴接受龙女基因时的痛苦模样,心里又是心疼钟玉晴,又是担忧闻青舟,记挂着两个人,实在没什么心情聊天。
钟玉晴的成功是个幸运的偶然,但这样的幸运能出现几次呢?
她虽然和闻青舟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更看得出她是时轩看重的亲人。
曾诗诗沉默的垂下眼皮,徒劳的在寒风里把自己的手冻得冰凉,然后贴在闻青舟裸露在外的脖子上。
见曾诗诗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周启业也理智的闭嘴,没有再凑上去讨人嫌。
两人就这样一蹲一立,地上还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场面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河边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顿时一惊,猛然抬头,在彼此对视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严肃——那是钟玉晴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