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她只觉脸颊滚烫，仿若被架在火上烤，浑身都热得难受，连皮肤都透着一层酡红。

她羞愤难当，恨不能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脑袋里一片空白，此刻就想逃离这尴尬之地。

“哦哦，好的，我去上个洗手间。”

左莉娜逃也似的奔至盥洗池，伸手接了些冷水，轻轻拍在脸上，良久，才觉那股燥热褪去些许。

她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脸颊上仍有一抹未褪尽的酡红。

她心底气鼓鼓地埋怨：“王重光，往后别指望我再理你，还共进晚餐，哼，吃西北风去吧！”

待脸色彻底恢复如常，她又重拾心情，对着镜子细细补起妆来。

“娜娜，你好了没，我们要走了。”

已办好出院手续的王重光，在门外扬声喊道。

“还没，你们先走吧，我还要一会儿。”左莉娜闷声回道。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王重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

左莉娜听到这话，心间突然泛起一阵酸涩，想到自己专程跑来探望，结果转头就被人撂下，越想越觉委屈不值。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眶渐渐泛红，却倔强地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抬手暗暗给自己打气。

“娜娜，汤很好喝，我很喜欢。”

王重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还要多久啊，这都快半个小时了。”

王重光虽心急如焚地想回去，可终究做不出将人抛下不管的事，毕竟人家是特意来看望自己的，刚才他不过是想逗逗左莉娜罢了。

“好了好了，我这就来了。”

左莉娜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心情瞬间雨过天晴，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专门的候车区里，王重光与左莉娜在前并肩而行，董超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大哥，你们走吧，我和他还有些事儿，就先不回学校了。”

秦寿瞧着董超那没眼力见的模样，赶忙上前拉住他，又对着王重光挤眉弄眼，神色间满是暧昧。

王重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点头应允。

虽说此刻他没那份闲情雅致，但总归是旁人的一片好意，又怎好拂了去。

回到学校，王重光与左莉娜简单招呼一声，便火急火燎地朝宿舍赶去。

推开门，只见陆左没了先前那超凡脱俗的神韵，肩头的黑猫也没了踪迹。

此刻的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玩手机，脸上挂着痴痴傻傻的笑容，时不时还“嘿嘿”笑出声，活脱脱一个心智不全的孩童模样。

王重光脚步一顿，怔在原地，双唇嗫嚅，几度欲言又止。

他实在难以将眼前这副模样的智障儿，与记忆中那如神似魔般的身影联系在一块儿。

“王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陆左眼角余光瞥见王重光，瞬间两眼放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来，“你跑到外面吃好吃的，是不是把家里还有我这号人给忘了？”

说着，他便伸手去翻王重光的口袋，嘴里还不停嘟囔着：“饭卡呢？饭卡呢？”

听到陆左这熟悉的腔调，王重光一时有些恍惚，茫然地将手机壳取下，把藏在里头的饭卡递过去。

“王哥，你想吃啥？青椒炒肉咋样？”

陆左一把接过饭卡，欢呼雀跃一声，作势就要出门。

“我不吃。”王重光无力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阿左，你到底是真是假？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王重光仰头望天，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落寞。他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失魂落魄地朝床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