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方才你出言训她,醋了?”
萧无玉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浆糊,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真觉得自己魅力四射吗。
“你少给自己贴金,我向来看不惯她而已。”
陆铭远了然地点头,“嗯,我知道。”
萧无玉斜睨他一眼,知道个头啊你!
她想甩开他,男人丝毫不让,“今天这么多人,装装样子。”
“有什么好装的,全京城都知道我们不和。”
她脚下猛踩,陆铭远吃痛,放开了她,萧无玉独自往前行,陆铭远气闷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晾了五天了,这五天他的心情就如同绵绵阴雨,记挂着她的伤,又不想低头认输。明明他已经如此放低姿态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消气,苏婉颜从来没像她这么难哄过。
坐在案席间,萧无玉面无表情,同他隔了一米远,陆铭远看着这点距离,却觉得隔着万丈深渊。今日过后,恐怕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快要和离了。
顾承昭坐在斜对面和宁王萧玄琮低声交谈,见她来了,浅笑着朝她点头示意,目光却炽烈又灼热。
萧无玉垂眸饮茶,她旁边正好是裴如萱的席位,两人凑在一起埋着头,悄悄话说个不停。
直到皇帝驾临,众人跪伏,山呼万岁。
礼部官员按照宴会流程,祝寿词,献寿礼,宴群臣。
萧无玉百无聊赖地坐着,听着众人相继为父皇献上绞尽脑汁的贺寿吉祥话。她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场合,冗杂又繁琐,还得端坐着不能动,简直像是受刑。
母后在的时候,她坐不住可以放肆地溜出去撒欢。现在,物是人非了,父皇御座旁的人换成了柳贵妃,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被肆意娇宠的公主了。
顾承昭看着她快耷拉上的眼皮,朝她眨眨眼。双手放到案上,借着广袖的遮掩,手指交叉变动,那是曾在宫里小皇子公主们流行过一阵的暗语。
萧无玉虚着眼努力地辨认着,他在说:无聊了?
她也学着他,回了一个“是”的手势。
顾承昭又回:休息时等我。
天色渐晚,两人你来我往的细微动作没有任何人发觉,萧无玉和他用手势随意地聊着,在这笙歌鼎沸的喧闹场合,仿佛只剩下他们,可以越过千山万水的阻隔,在心海中遥遥相汇。
萧无玉渐渐恢复了开心的神情,之前的颓丧一扫而光。终于到了中场休憩时分,她活动了下快麻木的关节,借口出恭起身离席。
陆铭远和裴行宴以及其他同僚把酒对饮,因着和萧无玉闹别扭,又多喝了几杯,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今夜人员众多,整个皇宫的守卫森严异常,但大殿内外却是刻意松懈的,为了营造百官同乐、歌舞升平的气氛。
她知道父皇身边有一批暗影卫,个个身手不凡,尤其是暗卫统领,据说曾是千阙山凤祈阁的顶尖高手,所以根本不怕有什么刺客宵小。
萧无玉倚在阴影处一截不起眼的栏杆边上,俯瞰整座皇宫的夜景,顾承昭悄无声息地行至她背后,克制着同她隔了一臂的距离。
“伤好些了吗?”
她没有回头,虽然四处都是三三两两各自出来醒酒透风的人影,但她还是不敢太出格,怕引起注意。
“躺了五天,都结痂了,已经不疼了。”
“别大意了,继续养养,这么瘦,陆府的厨子做得太难吃了?”
正要反驳他,萧无玉眼尖地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存放贺寿礼的宫殿溜了进去,她仔细想了想,觉得那人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