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我们走近些，又听到那读书人的惨叫。

“你，你在我脸上弄了什么，快拿下来！”读书人喘着粗气，像是被掐着嗓子，说话也有些哑声哑气。

我蹲在树荫蒙蒙的假山上，好奇地歪着脑袋，试图将自己的视线与被捆绑着歪倒在地上的人持平。

“他们在做什么？”

贺十三娘抱臂靠在假山上，“很显然，在做人皮面具。”

夜千绝一看到贺十三娘，眼睛都亮了，“夫人！”他指着被捆作一团的读书人，“这书生据说是整个太学里学识最好的，咱们将他绑回老家去吧。”

“虽然你这个提议我认为甚好，不过……”贺十三娘不轻不重踹他一脚，“你怎么搞的，抓也不知道抓个听话的，你看你抓了个什么祖宗回来，浑身上下都捆成粽子了还想爬去撞石头自尽。”

正想着逃跑的读书人闻言一顿，随后恼羞成怒道：“谁想撞石头自尽了！要死也是你们这些绑匪死！”

“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秦兄说这人看起来最为好骗。”夜千绝把人从石头堆里拖出来，随手扔到空地上，任他来回扭动。

你还别说，我与秦兄仅仅是穿着太学学生的衣服，与他说我们请柬丢了，他便信了，当真是好骗的。”夜千绝道，“就是这嘴巴没停过，很伤脑筋。”

“你们这帮无耻之徒！”被捆的读书人恨得咬牙切齿，“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让你们染指春归楼。”

“不会有人想染指春归楼。”我说，“我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喜欢读书的人，染指这里作甚？”

读书人凶巴巴地道：“那你们绑架我作甚！混进春归楼作甚！我看你们就是没安好心。”

“九姑娘，还请你帮我将他的脸抬起来。”秦君遥道，“我需要看着他的脸。”

我跳下假山，扯着读书人的后脖领，将他的头捧抱在臂弯处固定好，“这样可以吗？”

秦君遥点点头，“有劳。”

读书人闻言，拼命挤弄着五官，“我警告你们啊，别想用我的脸做坏事！”

我嫌他吵，于是点了他的哑穴。

耳畔顿时清净多了。

秦君遥手上把弄着各色的染料，在一张皮子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儿，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就做好了。

“你们都混进来了，还做人皮面具做甚？”贺十三娘问。

夜千绝道。“春归楼中有一处宝地名为墨宝阁，里面收藏了历代最优秀的字画作品。不过进入墨宝阁的人数有限，据说每年春归楼主只会邀请十人进去观赏，正巧这位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秦兄打算混进去看一看。”

我是对这些诗词歌赋古玩字画没兴趣的，可一听到所收录的作品历代都有，难免也有些好奇了，迫切想看一看这其中有没有我们东陵遗留下来的作品，于是道，“我也想去看。”

贺十三娘道，“这好办，从那十人中再抓一个过来。”

夜千绝摩拳擦掌，“我看过名单，我去抓。”

我摇摇头，“不必，我能制造出短暂的蜃。”

他们几个对此很好奇，贺十三娘问：“何为蜃？”

回应他们的是我的身体逐渐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消散。

秦君遥仅惊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他带上人皮面具，道：“九姑娘，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