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遥道:“比方说与我在一起……”他顿了顿,“之类的。”
“也不是不行。”我并非瞻前顾后之人,虽然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究竟对他起的是什么心思,可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秦君遥莞尔,“早知嫊嫊这般爽快,我就早些与你表明心意了。”
“既然是喜欢我,那从今往后听我的,没问题吧?”我一定要把秦君遥的头发养得长长的,然后把他做成傀儡,一直陪着我。
死也要陪着我。
“嫊嫊你且说说,我何时违背过你的心意?”秦君遥道,“原来在嫊嫊心中,多是不信任我的。”
“谁让你藏着掖着的,你若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我说不定就信你了。”
烛火在这时燃尽,房间里陷入黑暗,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洒进来,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知是温和的,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良久,秦君遥才道:“嫊嫊,如果我说,你手上的金线,是我家的东西,你可信我?”
我抬起手腕,看着被我缠成手镯形状的金线,又看了看秦君遥,顿悟,“这确实不是我的东西,难怪你看我总是带着心思,是琢磨着怎么要回去?”
秦君遥摇摇头,“它已经是你的了。”
“之前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我操纵着金线在半空中打了个蝴蝶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别的图谋。”
秦君遥道,“此物名为金丝羽,当初我家遭难,满门被杀,全是因为它。”
“你怀疑你家人是我杀的?”
“是……”秦君遥有些不自然地道,“曾经怀疑过。”
“不是我。”
“我知道。”秦君遥笑了笑,“是我不好,我此生从未遇过良人,因此只信自己,从不相信旁人半分。”
自小逢难,我与他也算是同病相怜。
我如今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实在没理由说他半句不是。
“嫊嫊,我相信你,你绝非灭我满门之人。”
“为什么会信我?”难道是因为我长了一张极其可靠的脸?
“能与敌军玉石俱焚的公主,又岂是宵小之辈。”
“秦君遥。”我倒在他怀里,突然觉得很累,“你知道吗,我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秦君遥抱着我,静静地听我说话。
“敕云寂的军队踏破东陵的宫门,皇族之中无一人幸免。而我的姑姑原本是有办法可以逆转局面的,东陵国师袭承着祖先们的力量。”
“可她怀孕了。”
“怀的是敕云寂的孩子。”
“所以东陵国破时,我好恨她。我一直觉得,都是因为她,东陵才会在国破时毫无还手之力。”
“可那天我在曼珠沙华的花海里,看到东陵子民的尸骨,他们被我的天火活生生烧死了。”
“我的子民,死在了我手里。”
“我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姑姑身上,其实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秦君遥抱住了我,“嫊嫊,对错是后人来评定的,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嗯。”我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我没有心跳,我和秦君遥之间,隔着的是生与死。
可他不在乎,我也就更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我问:“秦公子,你为什么要加入玄鸟啊?”
秦君遥没有隐瞒,“我的命是他救的,自然效忠于他。”
我不打算放过打探秦公子底细的机会,“细说。”
“我家原本是清涧富户,早年遭难,全家都死了。我在濒死之际遇见了鬼王,他救了我。”秦君遥道,“嫊嫊从前……或许听过清涧棋圣吗?”
我想了想,“翡翠玉子?”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