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你们兄妹俩亲昵,白天要玩儿的时候,注意些毒气,园子里那么些水亭、凉殿,要是觉得热了,可以在那儿避避暑。你们的表妹云华从华阳县过来玩儿些时日,今个儿就会到了。我要再多警醒你们一句,你们的祖母住在府邸后堂的深院,不喜闹腾,所以啊不管你们再怎么混吃胡闹万万不可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你们可听明白了?”
自从我来到顾家,未曾听父母亲提起过我的祖母。至于祖母为何喜清净我们也不得而知,她连我们的请安也都免了,也可能是她有年纪了不大动弹。
顾思衡:“听明白了,母亲。”
我:“听明白了。”
我们陪母亲长谈了一个时辰,听她讲起她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又是怎么和父亲相识的。我才知道历史中无可稽考的人物,我竟然距离他们这么亲近。
母亲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和文化熏陶,知书达理,有着颇高的文学素养和文化品味。更不用说母亲的名门娘家人,那祖辈四代人都是进士!母亲的父亲是拥有较高地位和影响力的宰相,曾祖父是宋仁宗时期的科举状元,曾祖父的连襟竟是对宋代文学的发展有着重要影响的文坛领袖“欧阳公”!
这么说来,我的书法绘画、诗词歌赋之所以能信手拈来,也是有基因遗传的。对于这样一个自幼生活在浓厚的文学氛围中的我而言,母亲在对我的文学兴趣培养和才华发展方面,奠定了扎实的基础,并对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天资聪颖的我加上身边如此优质资源的培养和熏陶,别看我是女儿身,照样也能名传千秋呢!
走在羊肠小道上,我看思衡哥哥一副魂不守舍有心事的样子,时不时想到什么还独自一人傻笑,却不曾与我分享他的好事,他越是这样,我这个当妹妹的倒是很想捉弄捉弄他了。
我:“哎呀,哎呀。”
兮儿:“姑娘!”
我示意兮儿小点声,给她个眼神,让她配合好我不要穿帮了,她也聪明地点点头表示知道怎么做。
哥哥听到兮儿喊我,他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转头跑过来看看我的情况。
顾思衡:“快让哥哥看看,你扭到哪里了,疼不疼?”
我:“哼,我还是你的亲妹妹吗?你一个人走的那么快都不等我,害得我追不上你才摔倒扭到脚踝的。哎哟,哎哟,好疼啊。”
突然,他鄙夷了一下我,站起来不理我了,自顾地往前走去。
我:“哎,你不管我啦?”
他转过头,双臂交叉环抱胸前,一副看穿所有的得意模样,就像在看着我的笑话。
顾思衡:“别装了,你自己起来。”
我见自己的小把戏被识破,顿感无趣。
我:“哼!”
就在我正要起身掸掸身上的毛草灰尘之时,你猜我瞧见了什么?是一个香囊,上面还有刺绣,这分明是年轻女子的随身物。我暗自思忖道:“哥哥怎会有这么漂亮精致的女工?”
我也顾不得粘在我的绣鞋以及长袖罗纱褙子上的脏东西,径直跑到他前头去了。我骄傲地在上空摇晃显摆着我所捡到的香囊,用调侃的语气说:“看看,这是谁的遗落之物?”
哥哥见状,尝试找了找自己身上,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东西竟被自己的妹妹拾了去。
顾思衡:“岚岚,你快还给我。”
我:“哥哥你要是追到我,我就给你。”
顾思衡:“看你往哪跑。”
我:“哈哈哈,哥哥你追不着我。”
我沿着曲水之畔跑了一段路,体力耗尽实在是跑不动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通过水激扇车产生凉风、四隅设置水帘飞洒的凉殿,我转头对着哥哥说:“快来追我呀。”
顾思衡:“你真行,哥哥都快追不上你了。”
终于跑到了凉殿,我喘着气半蹲着说:“是......哥哥你让着妹妹我呢。”
他站直了身子,伸出要东西的右手说:“东西快还给我。”
我也站直了,双手撇在身后,说:“不给!想要回香囊?那要看看哥哥有没有本事从我这里抢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