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本就不好,哪经得起这么折腾,不到俩月,她就……”
汉子眼里再闪泪光。
仅从他刚才的话中,任风看出,这个看着很糙的汉子对妻子的感情很是深厚。
任风刚想出言安慰,右手食中二指那灼热感再次袭来,他几乎没有思索,就转头望向西侧。
那面干净的门帘正被缓缓掀开,一个女人的身影走了出来!
“兄长可是有难言之隐?”他问。
“什么?”那汉子显然不明其意。
“那为何……”任风说话时眼睛没离开那个女人。
看那女人三十左右,面容敦厚,走过来的步伐很慢。
“恩人,你看到了什么?”汉子也向西屋看了一眼,转回头问任风。
任风心里一动,瞬间明白,这汉子根本看不到那女人!
“你看到什么了风哥?”王欢也在问。
那汉子面色一僵,突然回头冲向西屋。
“我知道了!”
他边喊边跑,三两步就冲了进去。
任风惊讶的看到,他与那个女人迎面相撞,却互不干扰,一撞而过,仿佛双方都不存在!
“孩他娘!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你是舍不得我和儿子!孩他娘!你,你真的回来了么——”
西屋里的汉子大放悲声,哭的肝胆欲裂。
王欢王六安直接石化,他们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任风微微欠身,因为那中年女人已行至近前,并双膝跪了下来。
任风不能有所动作,只见那女人泪流满面,满眼哀求,口唇张合,却听不到声音。
任风对唇语略有研究,女人想表达的意思也不深奥,他很容易就“听”懂了。
“大嫂,放心吧,我会尽全力!”
他用腹语回答,并郑重点头。
看风哥盯着空气一脸严肃,旁边二位成了丈二和尚。
“孩他娘,孩他娘!你若真能走出,我这就唤小飞过来,孩子想你想得苦啊……”
从汉子的言语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异样。
任风眸光温和,向女人示意。
那女人起身道谢,掩面而泣,回首飘入西屋。
“孩他娘!你回来啦!刚刚你去了哪里?莫不是缺了东西,一会我去给你多烧些钱粮,你可别苦着自己……”
那汉子声泪俱下,令人心中不忍。
“兄长,可以进去么?”
“可以。”汉子泣声未歇,“恩人请进。”
任风挑帘步入。
这间屋居然收拾的非常干净,床上的被褥都铺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这汉子对亡妻感情至深可见一斑。
宁可自己吃糙米也要供养自己的妻子,妻子去世后,宁可自己环境差点也要把她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单单这份朴素的守望,都足以让人感慨良多!
“兄长不要太过悲伤……”
任风也只能这么安慰。
汉子回过身,抹去纵横在脸上的泪水,看着任风。
“可能是我思念过度,刚才门帘晃动,我竟看花了眼,还以为她真的走了出来……可是我刚才进来,她明明不在里边……”
任风看向他指的方向,那墙上挂着一副宣纸画,画中人物,正是刚才那位中年女人!
“兄长说的极是,思念过度,可能会出现幻觉。”
有些事,在未有把握之前,任风不会透漏。
“嗯,肯定是幻觉,她都走了两年了……”汉子还未走出悲伤。
“嫂夫人这肖像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任风注意到,那肖像的双目之下已湿出两道水痕,一种天生的恻隐,使他心里不由一酸。
那汉子长舒一口气,平复下心情道:“是刘均。”
“刘均?”任风心念电转,“不敢打扰嫂夫人静居,请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