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空，天色如墨。

老张头院落当中，尽是捕快，白衣。

他们几乎人手一个火把，将院落照的橙灿灿的。

“这个院子的出租事宜，是你在负责吗？”

王莽站在那天将房子租给楚长青的牙行面前，如同巨人。

小山羊胡牙行嘴唇都吓白了，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自家老板，王敏锐。

希望老板能点点他，教他如何说。

可这个平常自己见都见不到一面的老板，此刻装糊涂，彷佛根本没有看到他求助的眼神。

“说！”

嗡——

王莽突然的一声厉喝，将小山羊胡耳朵都震懵了，整个人当即吓软，如果不是两侧布衣扶着，恐怕就瘫倒在地。

“让你说，你就实话实说！”王敏锐这时候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他刚刚不说话，就是因为最近牙行出的事有点多。

王莽和衙门里的大人们，都不“信”他了。

这个信不是信任。

而是觉得他办不了事，该换人了。

他现在处境很不妙，便不想开口。

毕竟他是真不知道万兽宗的事，这个下人大概率也不知道。

可看现在这模样，这个下人还挺有种！自己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那不是坏了事了吗？

本来和他没关系，都显得是他在作祟。

小山羊胡听后，如蒙大赦，急忙带着哭腔道：“是我负责啊捕头大人！”

“但我真不知道什么万兽宗啊！”

“小人就是讨口饭吃，从租户手里扣点油水，贪个百十文钱就心满意足，哪有胆子勾结万兽宗那些妖畜啊！”

王莽伸出手直接将小山羊胡给拎了起来：“那既然是你在出租这几间屋子，为什么不知道这院子里，早就被万兽宗的人住进来了！”

小山羊一万个冤枉。

“两个月前，隔壁院子刚死过人，衙门来大人查探过了，接着这院子里的原住户就搬走了。”

“从那时候到现在，根本没人来问过租、买，小人也默认无人居住，大人明鉴啊！我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妖畜什么时候摸进来住上了！”

王莽听后便将脑袋转了过来，看向楚长青。

“你说，当时这家伙是不是让你在三间房子任选？”

看着众人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小山羊胡中介，整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乞求。

因为只要楚长青说了，是在三间房子任选，那就代表，小山羊胡确实不知道老张头住在这里。

楚长青深吸口气，把头低下，恭敬的回应。

“禀大人，确实如此。”

“这位那日确实是让我在三间任选，是我因为贪图租金便宜，所以选择了我现在居住的那间屋子。”

此话一出，小山羊胡当场落泪。

他就怕楚长青为了不惹麻烦，顺着王莽的话，直接把他给卖了。

到时候真就是不论他如何喊冤。

王敏锐都不会选择救自己，也没有人能救自己。

现在听到楚长青能如实回答，他真想给楚长青磕两个。

王莽凝视了楚长青好一会，然后才转头，摆摆手，示意布衣把小山羊胡还有楚长青送出院子。

他选择简单询问两人，也只是顺手的事。

如果真能抓出破绽，问出点意外之喜最好。

要是没有，那他就该做他想要做的事了。

对下面的人雷声大，永远都是表象，根本原因，是敲打其背后的人。

王莽面无表情的看向王敏锐。

“王老板。”

“老话讲，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虽然那个下人不知道房子里的情况，可你当家的，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管不顾，是不是说不过去？”

王敏锐握紧了拳头，脸上还是摆着笑容，心中却是在滴血。

他知道，要麻烦了！

牙行这么大的基业，积攒多年的财富，养了这么久的“猪”，官府终于还是决定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