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山林镇居民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距离土皇帝库鲁斯与财政大臣斯尔德倒台,已然过去数日。
要说最大的变化,那就是原本金字塔的阶级结构因为群龙无首,目前成为了橄榄型。
说人话就是,曾经统治山林镇的高层,已然被新生阶级彻底推翻,让权力从寡头流向了中层。
狄蒙让暴君先走一步,饱受欺凌的居民自发而起,将为虎作伥的狗腿子们送去与库鲁斯团聚。
如今的山林镇,可以说是各大“豪杰”共襄盛举的地方。
从有序到混乱,法恩主教用了不少时间,才弄清了来龙去脉。
独自一人回到教会,他的脸色很差,就如同挂在城门上的“叛乱”份子,充满了没头脑与不开心。
法恩清楚记得,半个月前,那位被处以绞刑的精明侍卫还亲自过来请他去斯尔德庄园里参加宴会。
可现在,他就和对方一样,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统治山林镇数十年的稳固结构会于几日内彻底崩塌。
路过喷泉,法恩鼻尖传来一阵臭味。
转头一看,他发现池底已经干涸,里面的观赏鱼腹肚朝天,陷入腐烂。
暗骂一声晦气,法恩抬手,对死物们施展圣光术,彻底毁尸灭迹,还教会一个干干净净。
而他的这番遮丑行径,却被院墙上的乌鸦,看得真真切切。
径直走入地下室,他刚想带走自己那些昂贵的实验器材,却意外发现:
楼梯间充满了暴力痕迹。
无论是被烧毁的油画,还是一片焦黑的墙壁,都向法恩透露了一个坏消息——他最为珍贵的仪器,很大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带着忐忑与侥幸,法恩迈过门槛,亲眼看见了一地灰烬。
伴随冷风闯入,残渣无翼而飞。
此刻,他的心血,仿佛正用无力的哀嚎向他诉苦。
一时间,法恩的怒气不断上涌,更超过了临界值:
“该死的畜生!”
面色阴沉如水,这位教会主教,竟然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漆黑十字架。
手指按住十字架顶端的骷髅头,法恩语气愤怒,开始吟唱。
不一会儿,等他停止吟唱,韵调低沉严肃的音节化作流光,于法恩眼前重现了几日前的场景。
找到罪魁祸首后,他看向影像的目光里,充满肃杀之气。
“没想到出去一趟,不仅交易没捞着多大好处,家还被老鼠们给拆了。”
“难怪库鲁斯和斯尔德当街暴毙,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人,就是一群癫狂至极的疯子。”
看守山林镇数年,法恩对本地情况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当地人安于现状,没有胆量更没有实力去和库鲁斯讲道理。
唯有外来者,才敢将山林镇掀个底朝天。
弄清楚狄蒙一行人就是万恶之源后,法恩转身,准备去密室一趟。
实验素材没了无所谓,但要是藏在密室里的记录被泄露出去,他这个主教,被教会满世界追杀都算轻的。
可等法恩通过楼梯来到地面,常年和魔物打交道的经验,让他却隐隐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来不及多想,法恩相信自己直觉,继而一个后跳,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团从天而降的赤红火球。
意识到自身已经落入陷阱之中,他果断施法吟唱,用一道圣洁之门堵住了入口。
可就在他准备反击之时,一把简陋到宛如孩童玩具的石剑,却势如破竹般,将屏障撕裂。
眼睛瞪的老大,法恩来不及震惊,转而将手中的十字架抛了过去,试图负隅顽抗。
随后,一张英武中带着冷漠的面庞,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他们在下面已经等你很久了,法恩主教。”
手持尚未激活的圣剑,狄蒙犹如死神般,直直将法恩与外界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