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心中暗道,面上却不作声色,感慨道:
“逆徒二字,不过只是一个称谓罢了,但你许熠,始终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弟子,仅仅只是一个称谓,有那么重要吗?”
“哎呀,师尊,你这么说......我还挺开心的。”
“嗯,你开心就好,你开心,为师也就安心了。”
“我当然开心啦,就是不知道大师姐她听到这番话......你说是吧,大师姐?”
许熠话音刚落,顾风连忙向她所看的方向望去。
不过还好,在那里并没有苏诗雅的身影。
“呵呵,师尊,你怕什么呢?你不是说我才是你最重要的徒儿吗?既然如此,这种话被大师姐她知道,应该也无所谓吧?”
许熠继续调侃,而且还冲着顾风挤眉弄眼。
这使得顾风很是无奈。
他总算理解为什么苏诗雅会对自己的这位小师妹恨得咬牙切齿了。
“唉......”
顾风摇头,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又问道:“许熠,你来找为师,究竟有何事?”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恰巧路过青云山罢了。”
“同时......凑巧察觉到了师尊的气息。”
“最终,又碰巧看到师尊利用天地灵气碾杀一个气运之子。”
“所以......师尊为何不使用自己的血神战法,而是利用曾经师尊最看不上眼的天地灵气呢?”
许熠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性,直勾勾盯着顾风。
顾风微眯双眸,镇定说道:
“杀坤焉用牛刀,血神战法可不是用在这种小事上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师尊已经用不了血神战法,这才迫不得已利用天地灵力呢......”
“想什么呢,傻徒儿,为师要是用不了血神战法,那我诸天不早就被外神入侵,回到七万年前的时光了?”
“嗯,师尊说的在理,算了,我也不卖弄什么关子,其实,徒儿只有一事想问。”
“......你应该又要问为师,何时才能复仇是吧?”顾风沉默片刻,直接道。
许熠一把挽住顾风的胳膊,闭眸轻语:
“正是此事,当初我那亲姐姐为了权利,弑父弑母,夺权篡位。”
“弟子侥幸被仅存忠心的族人救出,最终被师尊救下......”
“可恨父母留下的基业,被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所篡......”
“是啊,师尊始终认为弟子的实力不足以向凰族复仇。“
“哪怕如今,弟子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那什么原始七帝,也始终谨遵师令。”
“师尊让我隐忍、低调、等待时机......”
“但是,我真的不甘心呐!”
“我已经等了整整五万年了,可是......”
说着说着,许熠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压抑了太久太久,在这一刻终于得以释放全部的情绪。
而顾风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语,直至许熠逐渐平静下来,他才拍了拍许熠的肩膀。
“傻孩子,别多想了,为师只是不希望将来......你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后悔?不,师尊,我一定不会后悔,哪怕她是我的亲姐,我也一定要杀了她,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许熠坚决说道,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怒火与愤懑。
见此,顾风也不再劝诫,只是缓缓说道:
“傻孩子,你若是执意复仇,为师也不拦着你,只是......时机未至,待凰族没落之时,你再将其覆灭,也不迟。”
“是啊,师尊说的不错,我不止要杀了她,更要覆灭整个凰族,将那些背叛我父母的族人,全部送下地狱!”许熠咬紧嘴唇,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据我所知,凰族连年征战,虽说势力范围不断扩大,但族中隐患也愈发明显。”
“不出百年,凰族辉煌必将凋零,掉出四大妖族之列。”
“届时师尊不许出手,我要亲手报仇雪恨。”
顾风宠溺的摸了摸许熠的头发,柔声道:
“好好好你放心,届时,为师绝对不会插手你的复仇计划,除非出现什么无可挽回之事。”
闻言,许熠抬眸,莞尔一笑: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师尊去办事吧,那道气运,师尊应该是为了小师妹而夺吧。”
说完之后,许熠松手,离开了顾风的怀抱。
此时的她,一脸释然,可在她的眼眸深处,却充斥了浓浓的不舍。
“好,师尊我先行一步,他日若是有时间,我会去焱烬之地寻你。”
“哎呀,师尊还知道我所创建的势力,徒儿已经很满足了。”
许熠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一边走,一边摆着手。
“对了,师尊,记得要常来看我哦,我等你......”
话音未落,顾风便已踏入虚空虫洞之中,身形缓缓消失......
许熠目送顾风离去,直至那虚空虫洞完全消失,她的神情,这才由恋恋不舍变为七分得意与三分傲慢:
“大师姐,师尊都走了,你还要躲多久?”
话音落下,她蓦然转头,朝着某个角度,露出一抹傲然的笑容:
“大师姐,刚刚师尊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嗯,那又如何?”随着一阵冷风吹拂,苏诗雅也划破虚空,从其中漫步走出。
看见神情依旧淡漠,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般的苏诗雅,许熠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
“刚刚师尊可说了,我才是他最重要的徒儿。”
苏诗雅看了眼许熠,淡淡道:
“不是徒儿,是逆徒。”
“呵呵,就算是逆徒又如何?总比你好吧?”
“你说的都对,师妹。”
苏诗雅又不是傻子。
刚刚所发生的一幕幕都在她的眼中,她又怎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掀起一场修罗场?
没必要。
更何况......师尊早就和她定下了约定......
相比于只会耍些小聪明的许熠,不知怎地,一时之间,苏诗雅竟是感到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