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远努力的笑了一下,看起来却更像哭。
李牧将那香牌递出,看着何所远说:“这是我们今天在破庙找到的,请何老爷行个方便,让我们搜查何少爷的房间,看看是否还有另一块香牌。”
何所远定定的看了那块香牌半晌,抬眼问李牧:“寻儿他……说什么了吗?”
李牧想了想何必寻的话,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他,这句话实在没头没尾,但他总觉得,如果说了,何所远一定会有所动作,最终,他还是决定说出来:“他说‘当年是他决定了谁生谁死,如今,依旧由他决定吧’。”
何所远听了这话,像是原地化成了一块木头,过了许久才又哭又笑地说:“哈哈哈,由我决定?寻儿,你不知道,从来不是爹的决定……是爹没有用!”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里,不多时就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恢复了几分平日的神采,他看向李牧:“李大人,你也不必再查,人是我杀的。那柳小姐不知为何与我儿生情了,可柳家是什么门第,柳尚书又怎么会同意将孙女嫁给我儿?昨晚,我得知两人约在破庙见面,就叫上寻儿去阮大哥家,还特意找出了忘凡尘,自己假装醉酒,在寻儿喝醉后,偷偷出了府,去了破庙,想要让柳小姐不要再和寻儿来往了。柳小姐,她也是个好孩子啊,他说她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和寻儿在一起。可她也是个傻孩子,这婚姻大事,哪里轮得到他们做主呢?我说不通她,就要离开,可她却拦住我,说今夜过后,她就要将两人私情告知柳尚书。我阻止不得,错手杀了她。杀人之后,我很害怕,就慌乱逃跑了,却不知道寻儿已经醒了,还赶到了破庙,亲眼见到了我杀人。寻儿孝顺,是不忍心看我一把年纪,还要杀人偿命,才想着为我顶罪的。李大人,老夫已经全部交代了,你们就抓我归案,将寻儿放了吧。”
何所远一脸平静,甚至有些释然。李牧在他说话时,一直盯着他的脸,在他说完后,也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又看了一会,才叫人进来将何所远带走,这一次,可不是过堂问询,而是直接下了狱。
何必寻听见声音本来没有反应,但何所远被带着走过他的牢房时,他余光瞥见了熟悉的衣服,猛地站起身来,果然看见了熟悉的人。
“爹!你怎么……”
何必寻只惊呼一声,就问不下去了。是他逼着何所远做出选择的,如今却要来问为什么,难道不可笑吗?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吗?
何必寻惨笑一声,笑自己道貌岸然,枉为人子:“爹,你顶不了我的罪的。李大人和李先生都很厉害,你这样做,值得吗?”
何所远不说话,上前一步,在捕快们的防备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何必寻的头:“寻儿,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是爹没有用。当年是,如今亦是。……怪爹吗?”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力道,何必寻低头泪如雨下,怪爹吗?他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阮青竹赶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两人站在何府门口,就把手上提着的食盒递给了李莲花,随口问道:“你们已经问完了?何叔说什么了吗?”
李莲花打开食盒,发现有千层油糕,就拿了一块出来吃,边吃边和他解释:“都问完了,何叔说是他杀的,喏,刚已经带走了。”
阮青竹猛地回头看着消失在视野的捕快们,才知道两人已经把何所远下大狱了,气的把李莲花手里的食盒抢了回来:“何叔怎么可能是凶手?亏我还好心好意给你们带了吃的和重要线索!”